稀疏的街道上,微阳从细缝间落入细碎的光影,洒下斑驳,轻风微拂着,是一个难得的爽朗天气,欧阳惜从银行出来之后就直奔相约地点,而当她到达的时候,周康早已久候多时。
远远的一眼,欧阳惜的脚步缓了许多,心也紧绷了起来。
周康似乎也听到了声响,匆忙的回转过身,当看着欧阳惜踏步而来时,急忙迎了上去,面上还是那副让人心寒的笑意,只叫欧阳惜一阵发慌。
“钱呢?”
将又粗又黑的手往衣服上随意地一擦向前,周康抑着难得的爽朗笑意,紧紧地凝向欧阳惜手间拽着的包包瞧着,嘴角时不时地舔弄着,邋遢地吸着鼻子,让她的胃直反酸且欲吐。
也许是被这副样子吓到了,欧阳惜将拽包的手又紧了紧,然后呵道:“我要的东西呢?”
“果真是聪明了不少。”
周康阴笑着将插在裤袋里的一个信封拿了出来,然后抑出手去,正当欧阳惜急欲伸手接过的时候,急忙收回,眼神蓦地变得狠戾,直让人胆寒。
“你放心,我不是你,不会玩这种小手段。”好笑地看着他的每一个神情及动作,欧阳惜连说道:“竟然今天约了你,就是诚心想跟你做这比交易。”她是真的想用她所有的积蓄,来断了这份可鄙的父女情。
周康连步上前。“嘿嘿,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不能怪我。”
“好一个防人之心不可无。”
欧阳惜冷冷地看向他,眼里尽是鄙夷,而周康听着她讥讽的话也不怒,反而越发笑得阴深,将手里的信封渐渐地拆开,当拿出一卷底片以及一又叠照片的时候,才扯唇冷笑道:“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说着的同时,还在欧阳惜的眼前晃了晃,逼得她心里更加地愤恨。
“我能相信你吗?”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们都是再明白不过了,底片和照片都可以现在交给她,但却不能保证他没有事先做小动作,她所有的积蓄都在这里,不可能只买一个暂时的安稳而已。
“东西的确都在这里。”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周康的面上伴有一丝懊悔。
冷冷地勾笑,寒光直射周康,欧阳惜扯着嗓子说道:“我不相信。”就是因为她一次次愚昧的相信,才让自己陷入泥沼之中,现在的她,再也不会了。
“对你,我是有愧疚的,毕竟……。”
也许是触到了往事,周康猥琐的面孔上窜过一丝难得的悔恨,但很快就被掩了下去,即使这么短暂,也让欧阳惜看得清清楚楚,心房蓦地松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因自己的想法而惊吓地收紧了心神。
眼见着他还想继续说下去,欧阳惜大怒道:“住口。”
“好,不说了。”周康也回过神来,伸手将信封递到了欧阳惜的面前,以表诚意。“东西全部都在这里,信不信由你。”话说的这个份上,让欧阳惜也无从作想。
迅速地将东西拿过,欧阳惜在仔细地检查了东西之后,才将一袋包裹扔在了远处。
将东西收好,再次抬眼的时候,只见周康已经向后奔了过去,面上仍然是那副让人骇颜的笑,欧阳惜不想在此处逗留太久,急忙地朝后奔去,当冲出建筑工地的时候,对面的的士车已经进入了她的眼。
“去江景阁。”匆忙地坐上车,欧阳惜对着司机吩咐道。
车子很快地行驶,在回看了一眼工地的方向时,欧阳惜才收回视线看向了包包里放着录音机上面,伸手拿出,上面的红灯被她触手一按,很快就熄掉了,但他们刚才的对话内容却永远地被记录了下去。
将东西再次塞进包里,欧阳惜像是了了件大事一样松懈了下来,嘴角自然而然地勾笑着。
这抹笑意极淡,也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她变了,其实每个人都变了,时间就是一个大熔炉,每个人都不得不在这个熔炉里历练,直到她垂老死亡,否则没人可以逃脱。
—————长乐出品—————
德国汉堡,国际机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飞机一架一架地起飞降落,广播里不停地报着航班信息,大型屏幕上的信息栏也在不断地更新着,旅客频频从眼前擦身而过,而耿云涛的脸始终紧蹙,不曾展颜,墨镜遮掩下的黑眸更是幽深的可怕。
“你先回去吧。”耿云涛突然转身,面向身后的易蓓。
许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易蓓差点撞上他的臂膀,眼角滑过一抹哀痛,淡笑道:“我送你上机。”原本就短的一天相伴时光被缩短成了半天,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易蓓”
面对这样的她,他实在不法,而且也道不出半句安慰的话,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从来就没有,如果硬要扯上一层关系,也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误而已。
“我看着你上机,我就会回去的。”易蓓抑着难看的笑诉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机场里相互凝视着,偶尔也有过路人频频回望,或许在路人眼里,他们是一对即将要离别的情侣,但只有他们清楚,爱情这样的字眼,从来就不存在于他们之间。
“总裁,时间到了。”
秘书小姐听到广播里的声音,对着耿云涛恭敬道,而他墨镜下的双眼却一直看着面前的人,在无奈地呼了一口气后,才对着她道:“回去吧,下次我会带着太太一起来。”
“太太?”
易蓓的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