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带,静静地站在门口处,就这样凝望着她,眼底的神色忽闪忽现,让人看不清、测不明。
许是因为眼睛又开始间接性地模糊,欧阳惜的听觉要敏锐了些,只是细微的响动后就不曾再有声音,让她内心又开始慌乱了起来。扶着仪器缓缓地站起身,胡乱摸索了一阵,当碰到墙壁的时候,她才觉得安全了些。
看着她盲从的样子,心似绞痛地无以复加,急忙上前揽起她。
惊呼一声,当闻到熟悉地男性气息时,才卸下警惕地心房道:“你在生气。”她可以感觉到两支健臂的力量不断地收紧,收紧地同时还让她有点疼,但心却如和煦的暖风拂过一般。
耿云涛莫不作声,面上的冰凉之气像是凝上了一层寒霜,整个人都冷冷地。
他不打算搭理她,沿路抱着进入电梯回到病房,直到将她放在床上躺下后,才一个人闷闷地伫立在窗边点燃起了烟蒂,细小的火苗被燃起,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憋闷地像要发泄却找不到出口。
无意识地瘪了瘪嘴角,欧阳惜说道:“你去上班吧。”不理就不理,她不要求人,心头一阵委屈。
生病中的人,似乎很容易情绪激动,也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而衍生敏感,会胡乱猜测,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会恶言相向,还会无理取闹。
本就蹙紧的眉头又挑动了一下,嘴角含着的烟被快速地拿下,按熄在了窗台之上。双拳紧攥,欲要发脾气的时候又想起了医生挑战性的话,顾及,他还怎样去顾及。
仍是得不到回应,欧阳惜掀被盖住自己的头,她想,反正自己看不见,也不要让别人看见。
紧拧了一下眉心,耿云涛泄气似得坐在床沿边,拉下她的被子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所以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等着我自己发现,如果我没发现呢,欧阳惜,你到底有没有心。”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倾述自己的不满。
“可是,可是我现在没事啊。”嗓音明显怯弱了些,大概也意识到是自己的不对。
“如果有事呢。”
吼出的声音带着细细地颤抖,这个女人永远就是这样敷衍他,根本就不考虑他的心情,也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多害怕。
身子微微一愣,欧阳惜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我现在感觉很好,你不要担心。”缓缓坐起,伸手触到他位置的时候,才倾身向前抱住了他。
“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细细地扶着她一头乌黑地秀发,轻吐温语道:“不要总是这样考验我的能力,我会累,也会觉得自己很无能。”更重要的是,他会担心。
“好——”
将额头抵向他的臂膀,眼睛闭上的同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中特有的香气,是他身上传出来的,总是让她觉得很舒服很安全,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他顶着一般。
本就如此的她让他无奈,而撒娇的她,更是让他没有半点办法。“睡一会儿吧。”
欧阳惜摇了摇头,嘴角轻轻地勾动起。“不想睡,想就这样抱着你。”她能感觉到他在发抖,虽然细微地让人很难察觉,但她确是感觉到了,也心跟着疼了。
“我不走。”耿云涛低低一笑,以为她是害怕自己会离开。
抬起头,她笑道:“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我不想待在医院里。”医院里好闷人,她已经躺了半个月之久,实在是很想出去透透气。
耿云涛拧了一下眉头,深邃地眸子凝向窗外,淡蓝的一片,看不清天气的好坏。
再次收回视线的时候,眼前是一张期待的脸,让他不忍拒绝。“等我,我去问问医生。”在她眉眼间烙上一个灼热的吻,准备起身出去,出去之前,又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眼睛里一个朦胧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听见细细地声响,欧阳惜下床,趁着眼前还能看见一抹影时,拿出了放在衣柜里的衣服进了卫生间,轻手轻脚地动作,摸索了半天,当全都穿好之后,习惯性地站在了镜子的面前。
模糊不清的影子,胡乱地抓了一下头发,脑袋慢慢地靠近明亮的镜子。
眼睛努力地挣扎,看不见自己的容颜,看不清自己的脸色,但此时的心情却是极好的,扭开水龙头,水流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顺滑而下,流淌在面池里,奏起一曲节奏相同的动听乐章。
低头,将水捧向自己的脸,一股子清凉的感觉,虽然有些冷,但却极为舒服。
“小惜,欧阳惜。”
一个急切地声音突然响起,欧阳惜回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然后喊道:“我在这里。”刻意忽略那声叫唤,那声连名带姓的叫唤,她知道他心里不安,就像她也会不安一样。
门被推开,欧阳惜对着模糊影想着他的俊颜,笑起了浅浅的梨窝。
越步上前,拿下干毛巾轻轻擦试她的脸,刮着她的鼻子道:“这么迫不及待了,我还想帮你换衣服呢。”声音低软,看着她苍白的脸,开着小小的黄色笑话想逗她开心。
“你都不害臊。”
忍不住红了一下面颊,总算在白色上染了一抹胭红,虽然极淡,但看上去却精神了很多,羞涩地垂下头,双手紧揪,像个犯了错的学生般,惹得耿云涛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走吧,老婆。”往前一步,抱起她往门外走。
双手攀住他的颈,欧阳惜问道:“我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很丑?”她猜想得到,毕竟病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