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再一次接到莫子尧的电话后,欧阳惜就简单收拾了番出了别墅。
来到相约地点的咖啡厅,她一眼就找到了他。“子尧——”顺着视线的方向,她欣喜的轻喊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是被莫子尧听得清楚。
他起身向她走去,微眯着狭长的黑眸,嘴角飞扬轻勾,充满了蓬勃的朝气,靠近她身边,抬手,揉着她一头的黑发,低问:“身体好些了吗?”声音如清澈的溪水流淌,笑容和煦灿烂,像春日里暖人的微阳。
欧阳惜绽放着笑靥回道:“已经好多了。”
听闻她的话,莫子尧也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在看着精神无恙后,才向她伸出了手。
突如其来的大掌让欧阳惜心生犹豫,莫子尧见她半天纹丝不动,才自作主张地牵了起来,“一到冬天,你的反应就慢了半拍。”他一边戏谑调侃,一边拉着她的手向原位走。
欧阳惜只是愣愣的跟随。
来到窗口边的时候,服务生正好走了过来。
莫子尧帮她要了杯纯牛奶,又要了些甜点,但欧阳惜还恍然入梦,似乎仍忆着昨天电话里那道冷漠的嗓音,但此时的他,却是极其温和的,无疑是一种鲜明的对比。
这两天来,他和他都太奇怪了。
“在想什么呢?”莫子尧盯住她的小脸瞧着,嗓音不疾不徐。
欧阳惜诚实回道:“你们这两天很奇怪。”时风时雨的,让人琢磨不透。
“我们——”
莫子尧眼底的神色微微一滞,而后轻轻讪笑,修长的手指俯上小勺搅动已经凉透了的咖啡,低道:“你还爱着他吧,如果,我带你走,你愿不愿意?”他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极其认真。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欧阳惜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却是只字未语。
蓦地抬起头,莫子尧眸光瞥向她,“我带你离开这里,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他又道,眼睛一瞬不瞬,视线里闪过以前两人一起生活的片段,点点滴滴,萦绕在心头挥散不去。
“子尧,我不能。”欧阳惜垂下眼眸,缓缓道。
她现在满腹心思都是别的男人,她甚至想起昨晚耿云涛惊惧的眼神,她已经答应他不会离开。
莫子尧心头一痛,犀利发问,“你还要留在这里,因为他。”
“我爱他——”
欧阳惜无一丝犹豫,坦诚回应。
再多花俏的借口在这句话面前,已经溃不成军,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理由,爱了就是爱了,如果当初能够少爱他一分,自己又何须落到如此境地,她不愿意欺骗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同样在她生命里占据着重要地位的男人。
六年光阴,真的不短。
她与他之间,只是错过了最佳的时间。
莫子尧的面色微寒,嘴抿得死紧,捏着小勺的指尖却在不自然间施了力道,只见杯中咖啡已经泛起涟漪,细小的一圈一圈地散开,像是心尖上的那抹痛,一点一点的蔓延至了全身。
气氛开始沉默,弥漫成低压状态。
“请两位慢用。”服务生突然而至,将咖啡甜点一应奉上,打破了瞬间的僵局。
待他离开,莫子尧才吸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和那个人见面了,你对她说了什么?”冷不丁地说完,将头扭向了窗外,大片的唯美的冬景,却勾不起他半分的兴致。
欧阳惜面色一惊,却是一副了然的惊诧。
“是见了一次面,只是问了些问题而已。”她诚实以告,却是半透明的剖白。
“只是这样,没有别的。”莫子尧回头,眼色一戾,似有不信,他抻手紧攥她的手,声音大了些。“你还跟她说了什么,不要再告诉我什么都没有。”他不相信,不相信她的搪塞之词。
被紧握的手微微一颤,欧阳惜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泄漏猛地抽回。
她眸色倏尔一暗,“真的没有了。”
“你越来越不诚实了。”收回手,莫子尧不再强迫。
这几天里,他看得出何瑜的神情有异,是见了她之后才有的现象,如果说当年周康能够胁迫何瑜,那么现在,是不是面前的她,也要走上这条老路。
她还是不肯百分百的相信一个人,在被父母背叛以后。
“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欧阳惜蓦地起身,手指紧紧地拽动着包包,她面色早已煞白,心里在猜测莫子尧到底知道多少。“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欲走,桌上的餐点纹丝未动。
莫子尧紧跟着起身,跨步上前,大手一伸,扯过她纤细的臂膀。“我不许你胡来,你听见没有。”他嗓音稍大,却带有一丝颤音,周边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我说了不要再管我。”欧阳惜的性子也倔了起来。
无奈至极,莫子尧启唇吐气。“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不想看着你出事,我不想你迷失了自己,我根本不想失去你。”他不故众人的眼光,向前小迈了一步,紧紧地揽她入怀。
欧阳惜一阵哽咽,只道:“路是别人选的,由不得我选择。”
她真的身不由已,是被硬逼着的。
“可以选的,你可以的。”莫子尧双手揽着她的肩头,将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现在还不晚,真的,犯了错的人迟早会接受惩罚的,就像他一样。”他举例,指的是周康。
欧阳惜却只是不停摇头,知道他这是劝告的话。
法律不是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