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梨——”跟着祁鹿匆匆赶到的祁睿,看到血泊中的樊若梨,大吃一惊。
枯草堆中,鲜血像火蛇肆意蜿蜒,渗透干瘪的土壤,层层的蔓延,樊若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却迷离地半睁着,眸里没有一丝生气。
他扶起樊若梨,将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血立即染红他雪白的缎衣,他的双手染上浓重的殷红,他能感到她身体死一般的冰凉。
“啊——”祁鹿想尖叫,却被恐慌震了下去,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完全吓傻了,不经世事的他,见到一向勇毅的樊姐姐被血海包.围,惊出的泪雾朦上眸子。
樊若梨虚弱无力的靠在祁睿的怀里,浑身麻木地颤抖,她失去了感觉,痛到麻木昏眩,她能够觉出血在流淌,却无能为力,她无法控制,控制自己倾泻的泪水和涓流不止的血水,任泪和血流干自己的身体。
她想说什么,却无力说出来,只是对着祁睿轻轻的颤唇,泪一次又一次刷过面颊。
“不怕,没事的,别怕——”面对脆弱的命悬一线的樊若梨,莫名的,祁睿感到异常的惊慌,那是即使被俘都没有过的惊慌。
祁睿一次又一次擦拭她溢出的泪水,可新的泪又汩出来,一道道如滚烫的铁水一次次划过他向来淡漠的心。
想过凌浩宁会对她出手,只是没想到他的行动来得如此之快,想到他的厉害,却没想到他成长得比想象中的还要果决狠准,在对凌浩宁刮目相看的同时,却绝对无法无视重伤中的樊若梨。
他扯开衣襟,用大袍紧紧的裹住她的身体,用胸膛的温度驱散她身体的冰凉,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安慰,以消除她心中的恐惧。
“不要害怕,没事的,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宫,出了宫,出了龙涎城,一切都会好的,不要害怕……”
可轻声的低喃依旧无济于事,樊若梨冰凉的血还是不住的流出,鲜红渲染他的衷衣,他的缎炮,转眼间,染上斑斑血迹,一袭白衣快要变成一袭红装。
眼看樊若梨快要昏厥,他示意一旁的祁鹿,祁鹿立刻慌慌张张地过来,帮忙扶托着她。
“樊将军,失礼了!”说着撕开已经被鲜血染透的上衣,将早已准备好得止血草迅速覆在左肩的成片的伤口上,接着果断地拔出她腿上萃有妖铃毒的飞镖。
细长的带有挂钩的飞镖拔出之际,一道血剑从溃烂不已的伤口喷出,溅在空中,巨大的痛楚让樊若梨痛不欲生,弓起后脊,泪从眼眶夺出。
毫不犹疑的,祁睿俯下身,将她腿上的毒竭力吮出来。
“不……”樊若梨仅有的意识反抗者他的动作,她知道他这样做有很大的危险染毒。
扶着樊若梨的祁鹿早已吓得慌了神,眼里的雾又加深了一层:“我……我……刚刚见到樊姐姐……的……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樊姐姐还……还笑着……跟我说话呢。”
祁睿吐出毒血,扯下几道衣摆,缚在伤口上以帮她止血,看着樊若梨的伤情,无奈的摇摇头。
“不行,这样下去她非毙命不可,必须要看御医。”打横抱起樊若梨,对祁鹿说,“你先回丞相府,樊若梨受伤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紧接着,用娴熟的轻功跃起,抱紧樊若梨以最快的速度向玉鸾医府飞去。
此过程中,他闻到烟焦的味道,西北方向腾起一团黑烟,这是樊宫的方位。
要赶尽杀绝吗?他终于见识到了凌浩宁的手段,传闻中对他的评赞看来并不是子虚乌有。
他低头看着微微喘息的樊若梨,那种莫名的怜爱再次占据他的思绪。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樊若梨不能死,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