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若梨看他疼痛已去,觑着他湿润润的凤眼,揶揄到:“男子汉大丈夫,才这么点疼痛就要哭了吗?”
祁睿的狭眸扫过她的左颊,恶狠狠地诅咒:“有泪痣的人是你吧!我咒你以后,天天以泪洗面。”
她没有震怒,反而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有些茫然地搓着自己的左脸颊,“是吗?我怎么不记着我有痣?”
樊若梨迷迷糊糊的小女人样子,反倒惹得祁睿哭笑不得。
她见祁睿并无大碍,深舒一口气,将身上的鹿皮大衣取下,密密地裹在他的身上,又从侧帐里取来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貂绒外衣覆在他的身体上。
长发轻抚过他的面额,他闻到了她身上与众不同的带有梨花香的体味。
樊若梨一旁静静坐着,眼睛望着远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祁睿侧躺在床上望着她,此时的樊若梨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褪去厚重的盔甲,穿着朴素利落的战袍,没有娇蛮狠毒,没有飞扬跋扈,此时的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却又和一般的女人截然不同。
樊若梨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注意力又集中在祁睿咬裂的唇上。
“至于把自己咬成这样吗?”樊若梨撕出一块棉球,沾沾草药,轻擦着祁睿流血的唇,“早知道就在你嘴里噎上块布。”
她身上散发的沁人心脾的鹅梨香再次扑面而来,黑亮的头发自然垂束着,脸上没有一点俗媚的脂粉,露着朴实清新的美丽,祁睿阅尽天下美人,却从来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的女人。
百战百胜的骁将与体贴入微的女人的形象结合在一起,竟透着致命的you惑力,她手执药棉一丝不苟地擦着,也就是这双手顷刻间铲灭敌军千千万万的部队。
她长卷的睫毛覆在黑亮的眼睛上,眼中没有一丝浑浊污垢,唯有一潭澄澈,勾引着他的征服欲。
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竟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其中多少不甘不言而喻。
若不是身体麻木,功力受到重创,他一定会钳制住她,让她臣服,让她讨饶。
看着一本正经的樊若梨,祁睿恨不得马上撕碎这张一丝不苟的伪装,于是灵光一闪,骨子里的fēng_liú邪念溢了出来。
“樊将军,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祁睿轻佻地眯着狭眸,露出堪称绝世的笑容。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樊若梨当然看出他不安好心,想到祁睿此时全身麻木,也没什么威胁,就把耳朵凑了过去。
祁睿魅惑的气息喷在樊若梨的耳畔:“都说生年不满百,得意须尽欢,春宵良日,去日苦短,你我二人独在此帐中,岂非天意,何不行水鱼之欢,既无人知晓,若不及时行乐,岂不悔煞人也。”
樊若梨听到此话后,“噗”笑了出来,嘲讽到:“素闻荻祁国君fēng_liú成性,令无数少女倾心忘魂,看来名不虚传。西凌美女如云,恐怕也难以招架你的魅力吧,他日在皇城为官,且要收敛一些,勿要滥情才好。”
“听你此言好像断定我会归降。”被人看透的感觉让祁睿颇为不快。
她把大衣又仔细往里掖了掖,“十年前,你父亲通贼叛.国,你誓死不从,还冒死回朝向先王禀报,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先王被害,朝廷大乱,诸侯割据,你也不会对西凌绝望。你自小申明大义,忠君爱国,若西凌新王能赦你罪名,你一定也愿效忠西凌,为西凌百姓造福,对不对?”
听到这,祁睿沉默了。
她把鹿儿的玉玦放在他的枕边,“你弟弟甚是贪玩,非要让我带他到都城玩耍,我军务繁忙脱不开身,西凌统一,皇都城举行盛大的集会庆祝,很是热闹,我早就派邢校尉快马加鞭带他到龙涎城去了,新校尉为人谨慎,你大可放心。”
“祁鹿聪颖可爱,我甚是喜欢。不早了,今夜还有大雨,你早些休息吧。”樊若梨起身,径直向侧室走去,主厅和侧室只用了几层白绫相隔。
“你不怕我功力恢复,加害于你?”
“你不是那样的人!”
樊若梨回眸一笑,顾盼生辉。
祁睿恍若神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