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雨帘茫茫,不见他身。

“你放开我!”夜雨下,玄影在咆哮,他拼命想挣脱浩歌的拉扯,尽管拉裂身上的伤口也无谓:“李浩歌,我数三声,你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为等他而浸湿的面容,汇聚下颚的雨水直流衣襟,途径心口,半分薄凉,都不抵他东方欲晓远远的一记眼神,何其悲哉?浩歌放开玄影的手腕展开双手挡在玄影面前,面色难得的严肃:“我就真的不及他么?”

“一……”玄影站直身姿,目不斜视的盯着李浩歌口齿清晰的数着。

浩歌往前站了一步,但凡玄影要硬冲他都能拦住:“你回答我!”

雨帘茫茫,已是不见东方的身影,玄影紧握拳头,牵动关节一声清响,紧咬牙关仍面不改色的喊道:“二……”

浩歌视线紧紧锁着他,也不再急于说话,彷佛只为那一眼把他看进去,可惜的是瞳仁里的面容依旧,未有留半分情面的数出了三,与此同时,颈侧传来一记厚重的疼痛,他很不争气的垮跪在地,捂着又见紧咬着牙。

雨水,依旧无情的落下,就像他不曾犹豫的砍下一记手刀。那幻想他不会打他的念头终是一场泡沫,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如此不堪一击,他唯有轻笑。

笑人可悲,笑人多情或无情。

梗塞堵在喉咙,令他怎么也咽不下去,缓缓站起笑得没心没肺:“你救过我一次我就能喜欢上你,但你无论救他多少次,就算把命搭进去,他都不会喜欢你!因为你和了惑……”

急速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将浩歌的话生生听完了。

青竹沐雨,苍翠欲滴,幽篁居。

紧闭的朱门透着丝丝死气,全身湿透的东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道闪电自天边炸开,照亮了两门之间的画面。虽然不过三人宽,但已足够,他已经看清了站着回首的东方烨和跪在的东方烨面前抬头仰望的了惑。

东方烨的满面怒气,还有了惑的若吞黄连。心焦如焚之际,他和他的目光没有过多的交汇,因为东方关心的是东方烨这个主宰人物会如何处罚了惑,纵使了惑什么也没做,但密室之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

虽不至卑鄙信口开河那般,但君心,谁能揣测?

东方顾不得许多,也不管他们之前谈论了什么话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跪下,与了惑面对面,就如拜堂那般求东方烨:“父皇,儿臣有事启禀。儿臣离宫一月,出行末叶寺,偶然情动,对一人一眼倾心,此生非他不娶,还望父皇成全,儿臣……”

东方话音未落,东方烨微愠的扬起手甩给了东方一个格外响亮的耳光:“末叶寺从无女子,朕要你再说一遍!你要娶的人是谁!”

左脸火辣辣的疼,东方抿了抿唇后更加坚定的看着对面,就着跪着的姿势用膝盖挪了过去,面对面看了一眼后东方仰首捧着了惑的脑袋奉唇吻了上去,后而将他搂在怀中望着黑暗中的虚无一点:“就是他。”

填满的心被挖空,被填充,再被敲碎,那颗还未完全成熟的少年心能经得起几番折腾?有人不知他的感受,所以他学乖一点,自己来充实自己的内心,自己掌握自己的情绪。

这样,就再不怕了,多好。

说话间心中那一抹自欺欺人的疼痛远不及看见玄影和浩歌吻在一起的时候痛,这样就可以了。人总在寻求更舒服的存在方式,他的方式就是此生追逐了惑来忘却一些该忘的事。

包括他,本就该是主仆,陌生而又熟悉的主仆,云泥终是殊路,又何苦开始那本就不应该的相望,共同存在的羁绊则是束缚,放开为好。

放开该放的,守住该守的。

“了惑,我要娶你。”放开后,东方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类似于玩笑的承诺。

他惊愕,他不解,甚至于小小的推搡举动都没能掩盖下门后那一声轰然倒塌的声音。

犹如,某人的所信仰的天塌了。

……

玄影从没想过他去幽篁居的时候会是听到这么一句话。虽然早就心知肚明,但亲耳听到还是无法承受这句东方迟早会说出来、但却不是对他说的话。

裂开的伤口在凉雨中麻木,听到那句话后彷佛恢复知觉,恢复上身皮肉都被撕裂千百道一样的知觉,鞭子无情咬开了伤口,东方面无表情的不介意把伤口撕得再大一些,他从不介意他身上的**肆意流淌。

哪怕,血中包含了对他浓浓的爱,他都不屑一顾,多么的无可奈何,多么的痛,痛到说不出来,只因他从他这里听到的不是他自己痛,而是朝中大臣,皇上立储的想法。

他只想要这些消息,把他当做一个工具一样使唤。

可他都愿意,只要他还需要他,无论他以何种形式存在都无所谓,只要他还能看他一眼,对他笑一次。

这些东西似乎以后都归于了惑了。不能不甘,不能反抗,正如浩歌所说,了惑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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