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有那么多人伺候,根本不用我探访,我看他好的很,他一倒地,整个皇宫都跟着颤了三颤,连祖母都站到他那边去禁了我的足。” 真可气,东方一掌拍在桌上。
太傅看着东方摇了摇首:“可他吐血了,你别忘了他的年纪,十年风霜早已不如从前,你莫要还把往昔的念头加诸于他一个四十几岁的人身上,这些年我一点一滴的看过来,看着他一次次蹙眉,一根根的白发,都比其他同龄人来得早啊。”
拍案的手掌慢慢的紧缩握拳:“太傅今日是来当说客的?若真如此,我也请太傅为学生当一回说客,我要娶了惑。”
“荒唐!”太傅第一次动怒的猛然站起:“纵使古来有男妃之说,但你不可以,更何况了惑乃出家之人!自古男妃王爷多数fēng_liú成性,与皇储无缘,你就这样放弃?你的抱负,你母妃的怨呢?你全然抛之脑后了吗?”
“我没有!”东方当即反驳,怒眸隐隐闪着水光:“自从母妃不在身旁,你们都说母妃希望我幸福,现下我为了缓解痛又迎来另一种说辞。你的意思是母妃希望我只成为一个冷血的帝王,其他什么都不要了吗?啊?”
“晓儿,以痛解痛,你糊涂。”太傅扶额,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先前我教你的都白费了,禁足也好,能让你静心,紧要关头我们都需要冷静,我先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想出去也是出得去的,只关乎你是去干什么。”
步伐迁走,侧眼之后,便余遗一地斑驳的光影,折煞人眼。眉心骤痛难忍,牵连着模糊的记忆片段飞快的远去又复归,如此循环,总映着孩子与男人的身影,怒啸无常,哀怨有理,他几欲探知男人包容的最大限度,却被男人的抑制弄得每每落空。
被宠爱的孩子异常欢喜,坐在男人的厚实的肩上远观落日,闻着青草香他问:“阿爹,明天的日头还会这样子漂亮吗?”
男人将嘴里的杂草吐了出来,看了一眼孩子所指的方向:“嗯,明天的会比今天的漂亮。”
“你怎么知道?”孩子睁着黑亮的眸子满含探索,俯身看着男人的侧脸。
男人眯眼笑了,弹了孩子一个脑瓜崩:“哈哈,我当然知道,不信你可以等到明天拿来比比就知道了,只要你能比得出来的话。快把这天上的每一朵云彩记下来,明天好拿来比对。”
“哎哟!好疼,你又打我脑袋,丫丫说男孩的脑袋如果经常被打的话就会不灵光了,我要是哪天变成个傻子看你怎么办,哼。”男孩被打之后不乐意了,嘟起嘴小脸满是愤懑,鼓得像个包子似的,倒甚是可爱。
男人闻言敛笑,拉下孩子捂在额头的手:“有爹在你傻不了,来,把手放开,我给你揉揉。”
男孩阴谋得逞,依言放手享受着男人略显粗糙的按抚,力度适中,恍若再现,在此头昏之际,竟显得如此真实。东方下意识去抚摸那在缓解他头痛的手,却摸到滑如丝绸的肌肤,眼眸蓦然睁开转首,小宝略显不解的幼稚脸庞映入眼帘。
他松了一口气,却也不加掩盖的失望了:“是你啊。”
小宝抽出被东方紧拽的手,继续替东方揉鬓角:“不然爷以为是谁?玄影啊?”
“他不会做这种事。”东方不假思索,显得漫不经心,不想提起玄影:“对了,你身子好全了吗?”
小宝轻柔的手短暂的顿了一下:“爷想干什么……侍寝恐怕还不行。”
“不是这个,你前些日子不是说你想学雪姬的漫步无双吗?宫中呆着很无聊吧?” 东方拉下小宝的手凝视着他。
小宝将东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浮出一丝笑意:“爷想让我出宫帮你做什么?”
他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却只道了句:“小宝真聪明,爷想让你……”
他付在他耳边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