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全世界都停了下来,只为这一刻的怦然心跳。 唇上温温软软的感觉霎时间屏蔽掉了其他所有感官,他轻柔触碰,流连不舍,久久不肯离去。
那时候的息风迎其实也是懵懂的,即便身为现代人,她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自己心爱的男子,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送上这样特殊的礼物。 她甚至忘了要脸红羞涩,只知闭眼用心承受这一刻的美好。
只是简单的碰触,就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 最后还是卫瑜桓先打破寂静,他闷声笑了出来。
息风迎突然惊醒,全身所有的血液瞬间涌至脸面,这迟到的脸红让她手足无措,视线无处落脚,最后瞥见眼前的人一脸戏谑,她彻底怒了,慌乱间猛然跃起,抱过卫瑜桓的头,亮出自己锋利的牙口,在他唇角死死地咬了下去。
一场年少的暧昧情事就这样止于一场血光之灾。
事后卫瑜桓邪笑着舔着被咬破到红肿的唇角,继续调戏她:“真看不出来,你这刚刚及笄就如此凶猛,以后我怎么受得起啊?”
她一听他如此形容,正待发怒,忽然又意识到他话语间的另一层意思,忙忙地收了手脚,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以后?谁让你受了! 你以后就离我远远的就好了!”
说完她又摘下发间他刚刚插上去的发簪,作势就要扔掉,卫瑜桓一把拉住她,嘴里告饶:“不要不要,是我说错话,阿迎刚刚及笄就如此娇媚可人,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她一听,眉头皱得更深,这都什么形容啊! 突然又发现他话里有话,又要开口骂他,却再一次被封住了唇。
这一次两人终于都用了心,是一个真真正正缠绵悱恻的吻。 息风迎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经验,吻得自己晕乎乎不知所以,瘫软在他怀里。
那根簪子最终还是被他悄悄地插到了她的发髻上,那是一根木制的发簪,尾缀一朵雕刻的木槿花,繁复的花瓣,就是他们初遇时的那种样子。
她最后在他怀里软软地问他:“明天你来我家好不好?让我母亲见见你。”
他又在她额头上偷了一个吻,才有些抱歉地回她:“明天和人约好了要去临郡,估计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所以我今天才一直在这里等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息风迎知道他一向到处游荡,类似于江湖游侠,连个固定的居所都没有。 时常离开南郡去了其他地方,然后就会消失一两个月。 刚开始她还不高兴,渐渐也就习惯,他也有他的人生,不能就因为自己而改变。 于是这一次她照旧妥协,她点头答应他说:“好,那你快点回来。”
没想到他这一去,回来时却没有了机会。 她的母亲终于撑不住病痛,撒手去了。
再之后便是漫长的孝期,她连出门都少了,更别提与他见面。 那时她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整日整日地戴着那根发簪,紧张得胜过了她任何一件宝贝。 现在想来,其实不过是场笑话,他贵为元帅之孙、公主之子,怎会是个落魄的流浪儿?那及笄之夜亲手赠予的礼物即便粗陋,当初看来却也是最最珍贵的宝贝,是他满腔的情意。 等一切过去之后她才发现,那大约也只是他掩盖自己身份的工具罢了。
当假象被打碎,真相被揭开,剩下的碎了一地的都是她绝望的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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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南槿将那根发簪从自己袖口抽出,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 她似是不肯再多看一眼,转身又捡了几颗石头,将那簪子埋在了下面。
一场孽缘,早就该结束了,她其实不该来的。
她接过迎风手中的灯笼,将它放在了墓碑旁边,转身时将唯一的一息火光吹灭了。
下山的路比来时更显漫长,没有了火光,只能依靠薄弱的视线,四人在山林中的小路穿行,周围静得可怕,偶尔踩到枯枝发出噼啪一声,也能产生惊心动魄的效果。
两名护院一前一后,迎风搀着南槿走在中间,从上山起,就再没人说过话。 南槿一步一步稳妥地走着,脑中纷繁记忆片段一个一个地闪过,最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终于下得山来,迎风搀着南槿上了马车,帘子撩起,南槿钻进去半个身子,又退了出来。 她拂下罩着头面的披风帽子,仰头再看了眼这黑逡逡的一片暗影,终于钻进车内。 马车启动带起一阵喧嚣,顷刻又恢复平静,留下一片暗沉天地,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却不想待马车声息全无之后,树林中几个暗色身影悄悄走了出来。
仔细看是几名男子,夜色中看不清面容,只为首一人肤色偏白,一张脸反射出微弱夜光,竟是皎如皓月。
几人都只是沉默站立,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良久,为首的男子才转身率先向山上行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停下,只为首的那人还在往前,最终却正好站在刚刚几人离去的那座墓碑前方。 他像是颇为熟稔地找到一块石头坐下,从身旁扒拉了一些干草过来拢做一堆,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火光瞬间将眼前的黑暗掀开,来人那暗沉不见底的眸子,也在看清墓碑旁边放置的灯笼时被点燃了,那眼中的焰火却更胜却实质,将他一脸冷凝焚散,洒落满满的惊讶与不可置信。
此人正是应该远在京城的现任卫家当家——卫瑜桓。
他有些木然地伸手,够了好几次才抓住那灯笼的手柄,手柄上仿佛还残留有刚刚离去那人的温度,炙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