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一片黑暗,我一个人站着,不知该往哪里走灰姑娘大变身:王子也不如。远处似乎有滴水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回声,告诉我这里的空旷。我很害怕,不知道留在原地和向前走,哪个更安全些。
火光骤亮,借着火光,我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睿王。他正打着火把,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的温柔像水一样流动着。火光明明暗暗,他的脸庞美得很不真实。我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缓缓向我走来,伸出了他的手。火光慢慢向我靠近,我身后骤然亮起。我回过头,发现自己正站在崖边,崖下是湍急的河水。我赶忙抓住了睿王伸过来的手。
我正要借着睿王的力量往前走,突然看到,睿王的嘴角微微翘起,然后,他猛然松手。我身后的悬崖开始掉落,我不可置信地望着睿王,仍是看不到他的眼睛。然后我开始坠落,掉入了冰冷的河水。
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瞬间便将我淹没,我奋力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
猛然转醒时,我发现自己似乎仍在船上,身下的床在轻轻晃着,身上并无黏湿之感,想必已有人替我换了干净的衣服。
我刚坐起身,房门便被推开,瑾儿端着碗走了进来,见我正醒着,顾不得正端着东西,大声喊道:“姐姐醒了!你们快来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向瑾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她包了捧眼泪,将药放在桌上便冲到我床前,哭着道:“姐姐,瑾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若是……瑾儿可怎么办啊!”我刚想出言安慰,其他的人便鱼贯而入,将本就没多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尹姑娘,那块床板应该是被虫蛀过了,猛一入水,才开裂了。害姑娘至此,实属我之过错,恳请姑娘原谅。”贤王一脸愧疚。我连忙回道:“此事与贤王爷无关,王爷不要自责,如今见大家都安然无恙,尹月也便安心了,只是不知,我们现在何处,又是如何获救的呢?”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没有作声的睿王端起碗走到我面前,把碗递给我说:“先把姜汤喝了。”想起刚才的梦,我忽然不敢抬头看他,只得双手接过姜汤,捧着碗一口一口啜饮。
“你落水后,我离你最近,便借着浮木将你救起,搁在另一张板上,未过多久,正巧有一画舫经过,将我们救下。”睿王收回手,缓缓道。
画舫?夜里为何会有画舫?我正觉得奇怪,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那姑娘可是醒了?”伴着笑声,一红衣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着血红长裙,黑发及腰,发顶的三支长钗分外惹眼,耳后别着朵大丽花更衬得她笑靥动人,扶于下颚的如玉手指上涂着鲜亮的蔻丹,为她平添了几分风情。行走间,挂在她腰间的银铃叮当作响。
“姑娘可以叫我红夙,我便是这画舫的主人。今个我本想乘着画舫一路漂去莫阳,谁料在路上遇见你们,我这画舫虽简陋,却也能容得下个把人。你们若是不嫌弃,自是可以一直坐到莫阳去。”红夙笑靥如花的对我说。
“如此,尹月先行谢过红夙姑娘了。”我微微鞠了一躬,笑着对她说。
“我瞧着尹姑娘颇合眼缘,正巧我稍懂点占卜看相之术,就让我为姑娘看看相吧!”红夙说着便向我床边走来。
看相?好端端的看什么相啊?我心中狐疑,但也只好笑着说:“那便有劳红夙姑娘了。”红夙拉过我的手,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后,轻笑一声道:“尹姑娘日后……定能……嫁个极好的如意郎君!”
这红夙倒真是喜欢玩笑,我忍不住笑道:“倒不知姑娘说的极好是怎么个好法呢?”“没瞧出来,妹妹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主”,红夙笑了一下,松开我的手。“也罢,我便同你说说,依我看啊,恐怕只有这世上顶顶坏又顶顶好的男子,才能做得你的如意郎君呢!”说完,红夙的眼睛不知向谁瞟了一下。
我本想调笑她,竟反倒被她调笑了。顶顶坏又顶顶好的男子?我此时本是不信的,谁料后来,确是有如此一个男子,与我纠缠难了,让我又爱又恨。
红夙走之前对我说:“我与你有了这看相之缘,你便别再唤我姑娘了,我虚长你几岁,你叫我声姐姐便好。”说完,她便摇曳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
红夙走后,所有人仍稳稳坐在我屋中,想来还有一番官司。“方才船进水时,船家已然不知所踪,可见此次定是有人预谋已久,打算让我等葬身鱼腹,不知此人究竟是谁。”贤王沉声道。
“大哥不是说水路太平么,若非遇上这画舫,我们的命今个便交待在这儿了。”祀王还是一副忿忿的样子。我小声道:“大家都安然无恙便好,如今敌在暗我在明,除了小心行事,却也别无他法了。”祀王见我开口调解,便没有再说话。我眼光一瞟,发现聿王正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心思不知飞到了哪里。
睿王突然起身走到我床前,从我手中接过空碗,冷冷清清地说:“你着了凉,早点休息。”说完便推门走了。余下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也纷纷起身,各自回房。瑾儿出门前,又特意为我掖了掖被角,坏笑着告诉我李思韵这次被吓得够呛,这会儿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呢。我摇了摇头,这李思韵真真是外强中干啊。
瑾儿走后,我独自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明月出神:究竟是谁欲取我们性命?能得知我们改走水路,此人想必一直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跟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