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身,看见聿王正站在院内望着我,身后的玉兰随风轻轻颤着汉家天下之我是成帝。此时此刻,我开始第一次认真地审视容成聿。
不同于睿王那惊若天人的美,聿王更像一柄被重重包裹着的剑,他的俊美就像是从层层包裹中溢出的一缕缕剑气,看似是绕指的温柔,实则锋利得让人心痛。
迷人,却更加危险。
见我愣着,聿王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回过身,福了福身道:“是我们说得太入神,未听到王爷的敲门声,失了礼数。我们已收拾妥帖,这便随王爷一道去千粟馆。”
一路上,我拖着小遥与聿王拉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他也不甚在意,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走在前面。小遥冲我挤眉弄眼,提醒我刚才同她说的那番话皆落入了这位聿王爷的耳中。看小遥一副得意的样子,我忍不住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把她推到一边,不再搭理她。
当我们三人走进千粟馆时,众人已然落座,仲长逸也在。觅了处席尾的位置,我同小遥匿在人堆里,准备瞧瞧诸位王爷要提上些甚要求。
“若方便的话,伯奚还请云湛兄为在下在奇门道法上指点迷津”,贤王报出了自己的表字,又对仲长逸用表字相称,既显出了自己对仲长逸的尊重,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要与他深交的愿望。
仲长逸回礼道:“在下尚有派中琐事缠身,不过,我派道法修为颇高的人不在少数,不如今后,便让我的师弟楚云时常同伯奚论道,伯奚意下如何?”
“如此便谢过云湛兄了。”贤王的礼数很是周全,也颇懂得与人相处之道,三言两语间,已与仲长逸相谈熟稔了。
不出我所料,祀王和具王分别找了位琼鸾弟子修习剑法,就连李思韵也是随一位唤作水昕的女弟子学剑的。倒是瑾儿,同一位对医理药理颇有研究的女弟子殷琳习了医术。
睿王并未修习道法和剑术,只愿在山中藏书最多的奉经殿读书度日。
对于睿王,我一直觉得他忽冷忽热,忽近忽远。他若高兴了,便像上次在聚香坊茶座那晚一般地逗着我玩儿,他若不高兴了,便连着数日的不同我说一句话,要命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忽而高兴,忽而不高兴。
那夜在深宫相遇后,这位绝美的男子曾让我十分着迷,自墨都来琼鸾峰的路上,虽然我不断提醒自己该做什么,但眼光总会不受控制地朝他飘过去。这样的迷恋让我有些厌恶自己,却又无能为力。每次我想要鼓起勇气靠近他时,他便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而每当我想要放弃,专心做我自己的事时,他却又会主动出现,扰乱我的心神。
在这样一次次的反复中,我对他的迷恋终于被磨光了,我也开始渐渐看清自己的心。我对睿王的着迷,大概只是一种对美人的爱慕。美人就像天上的月亮,他有自己的世界,不愿为我落下,而我也有自己的路走,不会逐月而去。
想明白了这些,我不再为睿王的忽近忽远而烦恼,无论他对我冷淡也好,他忽又接近我也罢,他依然是我眼中的美人,依然是那轮无法触及的月亮,但这月亮,却不再会影响我过自己的生活了。
所有人将自己的选择告诉仲长逸后,我站起身,慢慢说道,“师兄,不知派中可还有得空的女弟子,尹月想学习轻功之技,尹月不求能御风而行,只愿行走间轻盈些罢了。
我心里的打算是,学会了轻功,纵然不能飞檐走壁,日后逃起命来,总也比旁人快些。
“如此,师妹日后便随我那二师妹凌霄修习轻功罢,明日早课时,我的几位师弟师妹均会到清明台,你们若是还有疑问,到时可以亲自和他们询问。只是……聿公子果真没有要求?”仲长逸说着,望向容成聿。
“我是个喜静之人,向来同他人疏远惯了,不大喜欢同人打交道,也不习惯热闹的生活。我还是安心在院子里翻翻书,品品茶,侍弄侍弄花鸟吧。”聿王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透着让人无法质疑的坚定。仲长逸也不好再多言,令后厨传膳后便先行离去了。
千粟馆的饭菜全是素食,派中修习辟谷之术的弟子对这饮食方面不甚在意,可盯着这满桌的青青白白,我原本高涨的食欲却被尽数堵了回去。没错,尹大小姐我素来是无肉不欢,让我每日吃素不见荤腥,还不如生生饿死我来得爽快些。
十分伤神地咽了几口白饭,我拉着吃得十分香甜的小遥偷偷遁了。回去后,我饿得在院中来回踱步,小遥自是不知我心中苦楚,勤快地在伙房烧水,想着晚上让我好生在桶中泡一阵,解解乏。
当我在院中走到第八个来回时,有人轻轻扣了扣院门,我将门打开,但见我的新邻居---聿王正玉树临风地站在门外,脚下正卧着……卧着一只……野鸡?
没错,是野鸡,且尽管这野鸡仍十分不安份地扑腾着,却丝毫不影响聿王谦谦公子形象。
好事的小遥此时又蹭了过来,很有眼色地捡起地上的野鸡,向容成聿行了礼后,便坏笑着溜去了厨房。
“呃……聿王爷,这……”我愣在院门口,不知道此情此景应该说点什么。“尹姑娘,不邀我进院中坐坐吗?”聿王温文一笑,我回过神,连忙退后一步,为他让出路来。
院中很安静,只有伙房中隐隐传来的声响。我请聿王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正想进屋为他端杯茶,他忽然开口:“尹小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