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每天开着房门通风,也不想再一次受到这样的惊吓。
——反正这个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住着,不必担心有什么**会被家长们知道。但是云雀就不一样了,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一次突然冒出来吓人。
她的心脏并不脆弱,却也经受不住这种刺激。
如果类似的情形再多来几次的话,说不定她尚未在这里住满两年,就早早地魂归西天了。
谁知道雾江的手刚搭上了窗户边缘,一直沉默地站在她对面的少年便突然开口,惊得雾江差一点就从窗口翻了出去。
因为他说:“晚上准备和食。”
不需要对方把话讲全,雾江也明白云雀的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可以当作那日的答谢吗?”雾江故作镇定的反问。事实上只有她本人才清楚,她那与窗沿相触的掌心内,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
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雾江现在所希望的,便是早早地结束这个漫长的暑假。好让这位似乎因为暑假而变得空闲的风纪委员长的注意力,尽早地全部向他未来的首领身上转移去。
沢田纲吉也好,阿尔克巴雷诺也罢,或者是其他七七八八的人,总之这都是他们彭格列内部的事情,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她不过是这个暑假才搬来并盛的普通国一生,只是运气“太好”地成为了云雀恭弥的邻居。
仅仅只是这样。
然而对于雾江的这个问题,云雀并没有多加理会。
他只是斜了她一眼,接着转身离开。
再一次被人放下的黑色窗帘隔绝了屋内的一切,雾江只能看着那个被下风吹起了波澜的厚重窗帘,然后伸手将窗户关上,放下了之前被拉起的、白色的百叶窗帘。
阳光印在窗帘上,然后投在她的书桌上投下了一排排整齐的灰色的影子。
因为出现了云雀恭弥的这个意外,雾江全然没有了接着看书的兴致,于是便将摊在桌上的教辅书和练习册收拾到了一旁,又把散在桌上的笔全部放进了笔筒。
不过她在做着这些琐事的同时,脑子里想的却是云雀刚才说的话。
“和食啊……”
品川雾江和曾经的江雾其实都会做和食,而且都是在认识了云雀恭弥之后,特意为他去学的。
其实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自然也不明白为什么“恭美人”每次在吃她做的和食时,会露出那种她所不理解的、古怪的表情。
等到她终于知道了恭美人的真实身份、也看过了品川雾江的基本资料后,她这才明白一切。
江雾所有的言行举动,都被那个人拿去与品川雾江做比较。
她甚至不知道当自己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那双凤眼中看见的到底是江雾,还是品川雾江。
不过她想,答案恐怕是后者吧。
但无论怎么说,一个多月以前还是柴田家大小姐的品川雾江,平日里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除了家政科上学的西点之外,她完全没有和料理有过接触。
这大概就是品川千绘每天都会在电话中关心她的饮食的原因吧。
不过如今的雾江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且不提当她还是天朝一个普通学生的时候,每天的晚餐就都是自己解决的;光是过去的五年她在意大利学到的,就不只是战斗的技巧。
——虽然她在大多数的时间都不需要亲自下厨。
只是这和食……她倒的确是有很长时间没有亲自动手做过了,因为那个需要她做和食的人,早就已经不再了。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不会,之后可能也不会吧。
这么想着,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天她离开竹寿司的时候,带走的不仅仅是切好装盒的两卷寿司,还有一张竹寿司的宣传单。
既然是为了答谢那天在竹寿司的事,那么用他们家的寿司来“报答”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至于这之后云雀恭弥的反应,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毕竟现在的品川雾江还不会做和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