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爷子闻言便知白氏之意,这是对老三中举志在必得啊。心头大喜,大手一挥:卓你当家你做主,不必事事来征询。
白氏理家乃是摸着石头过河,心里没底儿,生怕老爷子不耐烦,嫌弃自己见识浅薄,熟料自己所请几件事情,老爷子一一答应,并未驳斥一星半点,心头大喜。
陈氏见白氏欢喜,老爷子喜形于色,与有荣焉。越发体会出婆婆童罗氏只怕短期内不能出头了,陈氏在心里算计,三婶娘也许明年三月就要岁三叔上任,祖父这般厌恶婆婆与老二家里,是不是代表自己会成为继任主母呢?自此越发实心实意帮衬着白氏,期望三婶娘他日提点自己。
白氏大办节礼之事很快传到童罗氏耳朵里,气得她肝尖儿直颤悠,狠狠摔了茶盏:“白氏贱人,这是说我往日刻薄族人咯?她道乖巧,那家里银子不作数,给她自己搏贤名。”
小罗氏也甚沮丧,原本以为对付白氏这个村妇可是一招制胜,留下空账本子,再唆使仆从撂挑子,白氏必定乱了阵脚,自己乘着裹乱顺势复出收拾残局。熟料竟被白氏陈氏这两个蠢人轻巧化解,还因此得到了老爷子支持,不仅派人来把自己估值严厉斥责一顿,更把大房心腹铲除驱逐。而今,她们姑侄们再要使坏,竟然没人敢响应了,难道叫自己亲自出手往水井投放泻药不成。
更气人着,公公得信也有两天了,却是杳无音信,他们姑侄乃至仆从都被老爷子派人看住,等闲不许出二门。她们被捆住手脚,白氏却是大方出手,和睦乡邻与族亲,捞取贤名。可恼的陈氏竟然一点用处也没有。
小罗是不由恼恨,姑母不是说白氏烂泥一滩么,三房根本不是问题,弹指间就收拾妥帖了,如何这般头脑清醒,知道收买人心了?小罗氏想着这几日白氏所作所为,很有章法,根本不是姑母所言乡间蠢货。小罗氏叹口气,这般下去,自己岂非月月五两银子混吃等死呢?
这可不行,得想个法子。
父亲与嫡母之所以答应把自己嫁进童家,可不是为了混吃等死,每月五两银子进项,而是为了借了童家钱财人脉,让罗氏一族顺势发达。
小罗是满脑子官司,思虑着如何才能达成父亲心愿。大童罗氏却是又哭又骂又砸东西,小罗氏不由皱皱柳眉,直觉厌烦得很。
小罗氏心里厌烦透了,面上却是笑颜吟吟,握住姑母胖肉墩墩胳膊,亲言细语安抚:“姑妈,您别生气啊,不是已经给公公去了信了,公公必定依计行事,到时候公公出马必定形式反转,您就等着重新掌印吧。”
童罗氏给他及其希望,却是瞬间又咒骂起来:“没良心的东西,三天了,还没有人影,别是又钻进那个骚娘们的裙下去了。”骂着骂着想起香姨娘来,不由瞪眼:“小贱人,嘴里说要俩服侍我,老爷回来她跑得快,老爷不着家,她那腿杆子也就折了。”
小罗氏马上抓住重点,满脸愁容:“公公的倒是收到信件没有?还有我爹爹,信件到底送出去没有?八月十五就在眼前了,可别误了期限,爹爹赶不及。咱们就别想出去过节了。”
小罗氏嘟噜着,疑惑着:“送信人倒低可靠不可靠,别是送到祖父手里,我们姑侄们别说指望过节翻身,只怕真的要作伴回娘家去了。”
童罗氏闻言惊愕,她才不要回娘家去,她过关了童家锦衣玉食,一呼百应的日子。呆愣了半晌,忽然响雷一般惊呼起来:“吴贵家里,吴贵家里?没用的东西,给我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