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瑗小妹妹怀珊倒健康,却只有五岁,她出生之时正是怀珮出事那年,香姨娘后怕无比,常年抱在怀里,摸也不许人摸一摸,生怕又被人算计,成了怀珮那样病秧子。
童家的嫡女不可能嫁给一穷二白老童生做媳妇,童如秀想借着庶子发一笔财,总揽童家闺秀,唯有怀瑗合适了。算起来,童如秀还是有份羞耻心之心,没敢奢想怀珠怀珍怀瑜为庶子媳妇。
童老虎虽然把事情压下来了,怀瑗心里却恨得姑妈咬牙切齿。在怀瑗心里,即便说的张光宗,怀瑗还觉得委屈瞧不上呢,熟料姑妈竟然这般作践自己,要把自己配给庶子,这个姑妈忒瞧不起人,忒不是东西了!
这一番风波下来,怀瑗心里,恨不得把姑妈一家子一个个丢出去喂狗才好呢!这日中午,怀瑗再见了姑妈一家子。别说表哥表姐懒得搭理,连一声姑妈也欠奉了。
你倒是伶俐机变的怀瑗为何这般愤怒,连面子情分也不顾了,见面就跟姑妈撇嘴斜眼呢?只为了怀瑗日日被怀珠拧着耳朵嘀咕‘庶女,庶女’,自从懂事就听起,耳朵里都听出老茧来了。她如今最恨两个字,一个‘庶’字儿,一个‘妾’字儿。
想她怀瑗品貌学识哪一点比不上怀珠怀珍,凭什么就要被她们压一头?
怀瑗受怀珠怀珍欺压,乃是因为母亲没生儿子,将来还要靠着嫡出兄长撑腰子。这分气不得不受,童如秀这个隔三差五上门打秋风的穷姑妈凭什么也来作践自己,算计自己?
怀瑗可不是善男信女,乍见怀瑜一改往日之低调,便派了自己奶姐姐菊花儿去跟怀瑜的奶姐姐桃红套近乎。这个桃红怀瑜新近不大待见她,也不十分提点她,她便来个竹筒子倒豆子,把怀瑜在三房命令说了,箱柜上锁,房门增加人手。
桃红虽然没明说怀瑜这是防备谁,怀瑗一听就明白了,再见今日怀瑜通身妆扮,联想起昨日张玉娥强抢簪花,还有什么不明白呢,要知道怀瑗也是常常被怀玫骗东西不胜烦恼。既然怀瑜摆明要打张家母女脸,自己何妨助助阵?当下跟奶姐姐咬起耳朵。
菊花得令儿,招来两个小丫头一番吩咐。
不过须臾间,怀瑜的大肆铺排便有了新的诠释。
宾客之间不是这样的亲戚就是那样血缘,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所有近亲都知道了。宾客们看着怀瑜眼中多了分心照不宣理解,再看童如秀母女,眼眸中就带了一种轻飘飘的笑意。
却说童如秀母女们,对于怀瑜如何摆出这个阵仗,心知肚明,本就气恼。索性宾朋们误解了,她们母女们正在暗自庆幸,却不料情势来个大反转,大家不在议论怀瑜,而是一色的飘着眼睛看她们,背过头就指指点点。她们本当故作懵懂,想着好歹把今日糊弄过去,却是架不住有心人故意当面试探:“哎哟,老三家里怀瑜丫头平日最是无声无息了,不想今日倒闹出这样的动静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知道的还以为闹贼呢?”
童如秀立时面红如血,恨不得立时把怀瑜这个坏丫头捉住捶几下。只是三弟发达在即,这童如秀想着跟三弟攀亲家,哪里敢败坏怀瑜母女呢,只好忍气吞声,笑脸与人解释:“姑娘大了,岂能如小时候提脚乱走,这是她爷爷吩咐的,说是姑娘大了,比不得从前。”
相问之人忍俊不住:“原是这个缘故,三太爷倒是越来越精神头足了,孙子要管,孙女也管起来了,哈!”
怀瑜一番扑腾,时刻关注着姑母动静,随时随时地等候姑母表姐发难,不想她姑母如此惦记着她,强忍不发,这确是她没想到,怀瑜顿时头皮有些发麻了。
花轿要等黄昏十分才会临门来,这会儿正是大好的交际时光。
却说怀瑗吩咐散发消息,躲在暗处听着动静,却见姑妈死要面子活受罪,忍气吞声,只把一张面皮涨成了茄紫色。
怀瑗痛快欢笑一场回来,她贴身丫头书香附耳一阵嘀咕,怀瑗顿时眉飞色舞了。
少顷,皱眉心生一计,她做了好事,可不能没人领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