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爷子一时间鲜血上涌,怒极也恨极:“把亭子给我烧了,把这池子给我填平了!”
怀瑜见爷爷气糊涂了,上前搀扶祖父,嘴里劝慰,实则提点:“祖父您消消气,这些东西藏得隐蔽,只怕大伯未必知道呢?”
老寿头闻言惊醒,暗赞孙小姐聪明,却是劝道:“是啊,老爷,这些东西最好等大爷回来当面质对,确定无误后再行处理,否则,以大爷性子只怕不会心服。”
童老爷子无奈额首:“先把这里封起来再说吧。”眼露疑惑:“怀瑜怎么知道你大伯未必知道?”
怀瑜怯怯一笑:“孙女并无根据,只不过官家定罪也要三堂会审,当堂画押才能定案,何况大伯父跟祖父是嫡亲父子,祖父怎么也要给他一个申辩机会才是!”
童老爷子挑眉欲言,却又止住,眼眸里说不尽的悲哀与失望。
老寿头适时进言:“老爷子息怒,孙小姐这话虽是猜测,却不失为一个法子,此事有待商椎,是不是吧三爷从书院叫回来?”
童如山处理了周家官司就被挂名山长许同知请了去座教习,作为之前受教府学的回馈。这可是童三爷扬名立万的大事,岂可为了逆子半途而废,老爷子摆手,眼神倏然冷冽起来,决不能让他连累兄弟连累家族。想起童如虎半月路程竟然一月未归,童老爷越发恨得牙根咬碎:“库房药材还能支撑多久?”
老寿头道:“若将老爷子之前积攒贵重药材取出,再把大爷挪去城南药材追回,支撑半月无妨。”
童老爷子果决言道:“那就遣散伙计,关闭分号,追回药材,一切成药统统销毁。”
老寿头应声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老爷子面色凝重,半晌招招手:“这事儿让小邹带着周石去办,你亲自去账房再支二万银子,带上张铁长风镖局雇上两个镖师,沿着河南一路往兴国寻找,遇见老大押着他速速归来,遇不见,你们各自办货,务必在半月内返回!”
老寿头应声而去,童老爷子脸色已经灰败至极。怀瑜忙着搀扶祖父,吩咐青柳速速请来后院请回因为避嫌玩太极老外公。
白外公知道童老爷子大约不会多好,却也没想到童老爷子气得面白如纸,白老爷子不由感慨,这真是有儿无儿都烦恼啊。白老爷子暗暗叹气,忙着替老爷子推拿一番,又喂了童老爷子顺气丸:“你再这样三番五次怄气暴虐,只怕神仙难救了。”
童老爷子闻言苦笑:“哼,一个一个不争气,我打破宁愿一口气不来了,我眼不见为净。”
怀瑜闻言心惊肉跳,难道前生老爷子真是因为父亲骤然出事,不堪打击而去吗?随即摇头,如今童老虎父子这样祸事连连老爷子也还是好好的,狂论父亲当年只是被人栽赃陷害,替上官扛罪呢?
怀瑜忙着上前接手喂老爷子吃药,又替老爷子捶打脚背,眼睛湿湿看着祖父:“爷爷,您别气,孙女给您争气,保证把药局发扬光大,争取三年后,这宜城老老少少都称呼您一声‘童药王!’”
童老爷子拂拂怀瑜额头,幽幽哀叹:“只可惜你不是个小子!”
怀瑜忙着起身一个旋转:“谁说的,柜上而今都叫我小白大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