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山粗硬的头发中已经有许多白丝了,但他仍然心勃勃。他站在一个峻工的大防空洞顶上,摘下墨镜,用手遮住太阳的毒焰,目光落到形影不离的指挥刀上,一群与他同时代的将官们浮现在他脑际……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他的那些旧日同僚们频传捷报,一会儿攻占这里了,一会儿击败某某某了……等等。他已经从戎三十五年,仍毫无建树。他嫉妒他们,可是并未感到无能为力。他知道自己多舛的命运会有转折,也许遥远,也许很近,就在这里。
太阳西斜,没有风,树叶开始垂头丧气,人们的汗水在皮肤上凝成盐霜,战俘们的待遇就不要说了,他们很少有机会洗澡,满身污垢,盐霜一层叠一层,东一摊西一摊,有几个战俘想歇一歇,立即便招来一阵毒打。
黄昏,天边燃烧起嫣红姹紫的晚霞,一艘运输舰在机车落,车辆和装卸人员立即冲了上去,各种军用物资、器材和生活用品很快卸了下来。随船来了一位《共和国先驱报》的记者蔡元生,专门来采访第一线。肖翰山把他接到自己的指挥部。
他请蔡元生用饭,勤务兵铺上白布,放上一碗蛋花汤、一碟烤野猪肉、一碟咸萝卜条,还有一瓶白酒。吃到中间,勤务兵又端来一碟野菜。“偏远地方,实在舀不出象样的东西来招待您,多关照啦。”肖翰山举起酒杯。“外面的现在有什么新闻吗
蔡元生也举起了杯子:“多谢。国内很吃紧哪。自从卡纳尔星撤退以来,我们在太空与帝国舰队进行决战,结果······输了8乎全军都没z内也很困难,食品配给少,稍有点儿劳动能力的妇女和老人都承接了政府的军用品活。我们正在集中力量生产机甲和战机、战舰。”
肖翰山神色严肃地道:“蔡先生,拜托贵报转告国内父老,我部已经作好充分准备,不让帝国人一丝一毫的土地,全军战士将在防御战中,让帝国人知道什么叫坚如磐石!”
“好!”
蔡元生轻轻的一拍桌案:“肖将军,还有什么要转告的吗?”
肖翰山犹豫了一会后,缓缓说道:“帝**不管是反攻还是想侵入我国,都需要一块撬板——他们必须要有一个机场,而我这里就是最适合他们夺取的机场,只要他们敢来,我就一定让他们碰个头破血流!”
蔡元生也受到了感染,他酒喝多了,脸涨得通红:“肖将军,全国的父老都会感谢你的,阴暗的战局中。他们需要鼓舞,我相信您一定能够竖立起一面胜利的旗帜!”
他们谈得很晚,肖翰山没有出去检查工程进度。自从登上弗米尔高地,这还是头一次例外。
第二天,蔡元生搭乘运输舰回去,两个人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道了一声‘珍重,之后,蔡元生登舰离去,目送运输渐渐消失,肖翰山眼中闪过了一丝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