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尘渡,织梦里,夕阳残照,往昔如飞絮校园全能高手。
“呼,终于忙完了。”天黑掌灯时分,花颜回来了,一见面就趴倒在床铺上,我刚铺好的被褥被她弄得一塌糊涂。
见她神色不愉,我开口戏谑道:“终日见你无所事事,怎么今日竟被事儿难住了不成?”
她听后,一跃而起,拉过我来,很严肃的开口:“如果有一天金府没了,颦儿姐,我们怎么办?”似是怕我没听清楚,她又重复了两遍。
她那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话中的无助深深的感染到我,我收了笑,轻叹一口气:“就算真有这么一天的话,你我的命运又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呢?”我抚上自己的右额,那里被刘海遮挡的地方仍残留着一条长长的伤疤,每次摸到都会带起身心的疼痛,那么疼,那么疼。
花颜见我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遂上前抱紧了我僵硬的身体,说:“对不起,我不该的。明知你——”
“我没事,只是一时想起过去,难免不适而已,对了,三夫人今个叫你去,有什么事?”
“唉,我一直当三夫人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却谁知她——”
“她怎样?”
“蛇蝎心肠,偏生的一副菩萨的嘴脸,是吧!”
“花惜,你偷听,你——”
“偷听,这事还用得着偷听?全金府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大夫人慈悲,四夫人富贵,唯独这三夫人不能惹,惹了是要拿命来陪的。”
花颜一听急了,小脸憋得通红:“你,你胡说——”
“我胡说?好,就算是我胡说,那你今天为什么那么慌慌张张地从三夫人房里跑出来?”
“我——”
“怎么回事?”我问。
“怎么回事,你问她,是某人良心不安,想着补偿补偿人家吧!”
“你怎么知道,三夫人吩咐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说完,花颜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花惜的圈套,急忙捂住嘴,但已经太晚了。
我皱眉,转身面对花颜:“花颜,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能说,我不能说,颦儿姐,你别逼我!”说完,似乎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般,一下子跳下床铺,跑出房去。
我本想去追她,却不想在出门前被花惜拉住了:“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若她再是如此迷糊的性子,纵然有你在身边,也是护不住的。”
我转头,看着她艳丽的妆容在柔弱的灯光下若隐若现,那白天嚣张的嘴脸在此时分明带有几分无奈。
我甩开她的手:“纵使我护不住,也不会选择袖手旁观,更何况——”我顿了顿,“我们早已身处此局中,又岂是说退就能退得掉的?”
说完,不再看她那惨白的脸色,我跨出门去,追花颜去了。
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金府少了一个丫鬟,又不算什么大事,我又怕惊动了旁人,惹来闲言就不好了。所以只找了一会儿,便悻悻而归。
心想,花颜,她可能一时受了刺激,等想开了,自然就回来了。
回到屋里,见花惜已经躺下了,遂到了内屋,洗漱了下,就睡下了。
梦里我好像回到了十岁那年,我仍然是活泼天真的少女,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山野,不知愁苦,无处不自在,无处不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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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曰春梦好,往事如烟,岁月经风扰。
而我知道,在这个秋天,温暖永远都不会到来了。因为,花颜死了,就死在我们常常一起去玩耍的百花园中,是今早路过的仆役在湖里发现的。
我看着那昨日还无比鲜活的容颜,就算是现在,已经被湖水泡得浮肿,我仍不肯相信,这已经成了事实。
花惜在旁边看着我呆愣的神情,心有不忍,遂拉过我:“你既是心里难过,便哭出来吧。”
我回头看着和花颜一起进府的花惜,明明当初大家情同姐妹,现在却成了陌路。
“我为何要哭?”
花惜一脸惊讶:“你——”
“你以为哭过一场便是足以道尽情谊了吗,若是如此,坏人便全由你当得,是与不是?”
她见被我说中了心事,脸顿时惨白一片:“我早知你是我们三人中心思最玲珑的,却不想——”说到这,却住了口。
我不再看她,目光放在花颜那面无血色的脸上,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花颜在她床铺的里边留了些东西,我估计她以后也用不着了,我走不开,你帮我拿来,我烧了它吧。”
见花惜匆匆离去的身影,我暗叹一声,花惜,我能替花颜做的就这些了,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至于花颜,我的神情一下子复杂起来,那天真的容颜真的就这么湮没于这阴暗的角落里吗?我的心口一阵阵疼痛。
这时,突然自桥廊的另一端来了一伙人,见了来人,我的神色更是一冷,可无论我心里有多么的不愿,因为身份的差距,终究只得俯下身去。
“给三夫人请安。”
三夫人不作停顿,径自越过我,我看着那随风飞扬起的无比精致的白色衣裙,心中低叹一声,若真的能洗净铅华,又何必做这表面功夫。
“这是怎么回事?”娇斥的声音传来。
我四下看了看,见其他人都闷声不开口,只得上前:“回三夫人的话,婢女花颜不慎落水,今早被人捞上,却不慎身亡。”
“你叫什么名儿?”
“回三夫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