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杏花吹满头超级会计。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窗外春光正好,而屋中却是这般死气沉沉,林烁身上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知道我不该如此悲观,可是我真的有种林烁他的大限将至的感觉。
青莲夫人昨日为了救林烁已经去找皇甫瑞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外面花灯初上,远处传来笙歌,我虽然不懂宫中礼仪,可这声声入耳的唢呐以及琴音,传遍了整个皇宫,可见一场很大的宴会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连刚服药睡下的林烁也被惊醒,这两日他的精神是越来越不济了,病痛的折磨让他即使睡着了也会很快醒来,青莲夫人说这是她家特制的另一种毒药,是当年一块交给她心上人的,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到了她最痛恨的女人手里,还做了这么多坏事。
我不想问林烁为什么会与香妃牵扯上关系,更不想提及他的姑姑,曾经的金府大夫人到底去了哪里,太多的悲伤在寂静中开始蔓延,桌子上微弱的烛光带不来一丝暖意,林烁的双眼就隔着那橘黄色的光直直地看向我,一眨一眨的,如天上的星,只有一夜的光明。
“我······”
”我不听,不听,如果你是想跟我交代身后事的话,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听的,说再多也没用。”
“咳咳,小瓶子,你先听小林子,咳,说,好吗?”
我该怎么做?看他躺在床上,说一句就咳两下的模样,我又怎能不让他说完呢?
“咳咳,你记住,我死以后,告诉花惜,让她不用再等我了,我不值得她为我,咳咳,做那么多,找个好男人就嫁了吧。”
我看着林烁的眼睛眨巴的频率越来越低,急忙轻轻晃着他:“小林子,小林子,我求求你不要睡,你还没有说完,对了,你有什么愿望还没实现,告诉我,我去帮你做,一定帮你做到。”
不行,他已经中毒太深,如果现在能找到那药草制出解药尚还有一线生机,可是那味药该死的只有冬天才会长出来,保存方法又不易,实在不行我就去求太子,让他帮我找找宫里有没有······
你且记住,若是我明日天黑还未回来,你就不用再等我了,趁早和这少年道个别,然后就给他吃了这药,让他安心地去吧,因为这毒发作时极为痛苦,尤其是濒死时,疼得人简直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那种场景简直是人间地狱,我至今都忘不了那场景。你若想让少年死时少些痛苦,就要早点下定决心。
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褐色药丸,小小的一颗在手心里却如同千斤重,晃了几次林烁的身子,他都没有醒过来,难道这么快就到了离别时分了吗?不,我还有好多话没说,林烁,你再醒醒,睁眼看看我好吗?
你还没有说出你的愿望,你如何能安心离去?
······
求你了,最后一次,睁眼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的呼唤起了作用,林烁终于再度睁开了眼,我惊喜:“林——”
没等我说完,林烁的脸便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啊——”
随后的事情变得混乱,林烁突然变得力大无比,一下就把压住他胳膊不让他动的我掀翻在地,然后就用手指开始挖掐身上的皮肉,甚至还用嘴咬,似乎那不是自己身上的肉一般,不久就把自己咬得鲜血淋漓,不堪忍睹。我想上前制止,可无奈林烁的力气比我大,而且他纵使已经把自己咬成那样,却始终舍不得伤我一下,我看着这样的林烁,心中又悲又悔,如果我刚刚有及时把那药喂下去,现在是不是就是另一番场景?
即使还是会死,起码不会在死前还遭受如此痛苦,可是,悔之晚矣。
“不——”当看到林烁接下来的疯狂动作时,我再也无法坐视不理,林烁他居然开始吃自己的手,“卡”“卡”那是一根根手骨断裂的声音。
我捂住嘴,眼睁睁地看着病痛如何把一个正常人逼成疯子,冰凉的液体止不住地流,终于我下定决心,将药丸含在嘴里,口对口,掰过林烁鲜血淋漓的嘴,喂给了他。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我们之间,不久,林烁终于停止了他疯狂的举动,他黝黑的眼在看向我时充斥着无数情绪,没等我看清他身子一晃,便倒下了,血流了满地,沾湿了我的衣裙,我却毫不在意,一心只在怀中人身上。
林烁微弱地说出三个字,我凑近去听,是“对不起”,然后就咽气了。
对不起,他居然跟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曾经的约定,还是对不起他曾经伤过我的心,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是谁年少轻狂何以歌韶华?
是谁绞尽脑汁只为求一笑?
林烁,你知道吗?你是除了童远之以外,第一个我真心相交的朋友,只是我命里带煞,凡是与我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才不敢与你过分亲近,甚至借故有意疏远你,可是为什么最后你还是死在了我前面呢?我不懂。
正当我在为着林烁伤心时,屋子的门开了,一个不男不女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是颦儿?”
我不答,因为我现在没有心情理会他人,只是更加抱紧怀里冰冷的尸体。
顺着我的视线,进来的人也发现了林烁的尸体,公鸭嗓子尖叫:“呀,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房间里死人了都不知道清理,成心吓咱家是不?还不赶快把尸体给咱家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