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阳淡淡扫了阿兰一眼,目光阴沉,她顿时噤声[hp]艾玛教授。只见他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嘴角勾出一抹残酷的笑:“你懂什么!林小姐情深至此,苏少爷必然不会弃她不顾。”
苏岩一愣,果然,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若是换作苏盈,他自然也会尽力营救,但成不成功又是另一回事,没人会怪他。可是林冰,如果抛下她一个人走,他不会原谅自己。他身系整个苏家,可以为了顾全大局,放弃苏盈,却不能忘恩负义,背弃林冰。
他冷冷扫了一眼厅内众人,最后看向齐宴阳,沉声道:“既然齐少爷有心留苏某于此,想必不只这些人,都出来吧,速战速决。”如夜般墨色深瞳里隐隐透出一抹嗜血的光芒。
齐宴阳勾唇一笑,却是摇头:“苏少爷肯定是误会了,齐、苏两家相交多年,一直是生意上的伙伴。齐某此番前来,不过是为了替阿兰讨个说法,顺便也想请苏少爷帮个忙。”
苏岩转身看着阿兰,冷冷地说:“当年那个孩子,不是我做的。”语气冰冷却认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
阿兰冷笑一声:“呵呵,堂堂苏家大少爷也是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么?!”
苏岩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如果我要做掉那个孩子,不会等到5个月。”当年送走她之后,得知她已经怀孕,再派人去找却是查无所踪,便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其实也是有心放水,虽然他一直极力避免别的女人怀上父亲的孩子,但木已成舟,万一真的找到了,还能赶尽杀绝吗?
阿兰忽的尖笑起来,姣好的面容因愤恨而扭曲狰狞,厉声说道:“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死得瞑目。”说罢,不知从那里掏出一枚黑色令牌,扔在地上。
这枚令牌制作精巧,正面朝上,隐隐有青碧色的暗纹,非金非玉,也不知是何材料,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墨绿色莹光。他一愣,却是再熟悉不过,令牌背面是一个“苏”字,正是苏氏名下青龙组织的人才持有的青龙墨令。这些人世代为苏家效力,无一不是苏氏的精锐亲信,历来只奉行苏氏家主的密令。
“怎么,事到如今,苏少爷还不肯承认?能调动青龙死士的,又一心置我于死地的,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阿兰目光狠厉,咄咄逼人。
苏岩闭了闭眼,暗暗叹息,世人皆知父亲有心归隐,早就将名下黑白两道的产业交给自己打理,其中自然包括苏氏旗下盛名在外的青龙组织。只是青龙是苏氏最后的底牌,断然轻易不会出动,自己多年不曾过问,一直是父亲的亲信,鬼叔在管理,也只是负责暗中搜集一些重要情报。
他还记得,那一夜,父亲酒后微醺,抓着他的手,喃喃不断:苏岩,你要记住,想要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东西,就必须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原来如此。
他比谁都清楚,父亲这个家主之位,是如何得来的。
苏家能在中国黑道倾轧百年而屹立不倒,非但正系繁茂,旁系子孙更是不少。一个私生子,要在黑道豪门生存下来并不容易,儿孙越多争斗也就越多,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幼年时,受尽白眼和欺凌,仰人鼻息,战战兢兢。直到二十五岁那年,苏家的上一代基本都死在父亲手里,弑父杀兄,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坐上了这个位置,成为黑白两道的传奇。要么忍,要么残忍。
那个孩子,若是女孩,想必父亲会留下。只是天意弄人,做出这个决定,父亲心里也是苦痛多于无奈吧。
只是父亲,你终究还是心软了,这个女人,不该留。
苏岩看了看阿兰,眼中闪过一丝悲悯,若是她得知真相,不知道会如何肝肠寸断。他转过身,不再看她,却是对齐宴阳一句一句的说道:“苏某不得不奉劝齐少爷一句,你若能一举将我留在此地,做的不留痕迹,固然最好。若是不能,你必将迎接苏家的疯狂报复,中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势力分布都将重新洗牌,齐家,也不能幸免。”
齐宴阳知道苏岩说的是事实,不是夸张,也不是威胁。不留痕迹,谈何容易,苏岩又不是傻子,一路上那么多监视器都毁了,这么大动静,想必苏家那边都已经知道了。世上哪有那么多一劳永逸的好事,苏岩既然敢一个人来,必然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他太了解苏岩这个人了。
只见齐宴阳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优雅地起身,摇头笑道:“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既然苏少爷说没有做,便是没有做。道上,谁不知道您一言九鼎……齐某此番前来,是有一样东西,想请苏少爷鉴赏一下。”这不是恭维,实在是,已经到了他和苏岩这个份上,根本没有必要说谎。
见齐宴阳已经松口,阿兰顿时怒不可遏,忍不住破口大骂:“齐宴阳,你说过要帮我的,你出尔反尔……苏岩,你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小心不得好死……”只是,她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带到后面去了。
苏岩闭了闭眼睛,淡淡地说:“给她个痛快吧。”齐宴阳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让人吩咐下去。
在黑道混,本没有那么多是非对错,谁强谁就是道理。对于这个女人,苏岩其实是同情多于痛恨的。但是,他必须要给林家,给林冰一个交代。由齐宴阳动手,也好。
苏岩叹息一声,平复心情,转而漠然道:“齐少爷有什么好东西,就摆出来看看吧。”他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齐宴阳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