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纸上,用蝇头小字写了事情的整个情况哥哥,别硬来。我一遍遍的看,仿佛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一样,读了三遍,才确定我没看错。
只是,纸上那个小小的“失魂症”三个字,却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
星河,那个毒术令天下人畏惧的男孩子,那个小气又活泼,偏偏单纯得跟白纸一样的男孩儿,在邝胤贤的手下走了一遭,便成了……痴呆!
这要我如何相信,要我如何接受?
他是季星河啊!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牵绊着我和段非烟的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了!
直到那封迷信在我手里化为灰烬,我也不大敢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只是由不得我不信,接着第二封迷信传来,是王苍亲笔所书,说已将星河成功救出,并安置下替身为我掩护,已经布好人马接应我,将我带出京郊别馆后,与另一波接应的人在京郊外的骊山汇合。
我握着这封信久久无法言语。心头的痛外,更多的是对邝胤儒的失望,还有对邝胤贤的怨恨。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把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硬生生逼成了痴呆?这才一天时间啊,一天啊,是多大的痛苦,才把一个孩子逼到了绝地?
这一夜,我无法入眠。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我都要逃出去了。星河已逃出险境,我便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任人宰割。
王苍的策划很简单,实行起来也很方便。只不过是找个侍女扮作我,我扮作那个侍女,暗度陈仓。
时机选得很好,是傍晚用膳的时候,我称病不去前厅,由侍女带着饭菜入我房里。我换了侍女的衣服,再提着竹篮出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很顺利,却偏偏在我将将出了房门的那时候,苏沐再次造访了京郊别馆,正正和我撞了个正着。
“站住!”她叫住我,眼睛波光流转见,上下打量着我,不紧不慢道:“你是哪个院的?为何昨日本宫来,不见你出来迎我?”
我拎着竹篮,弯了腰低着头,压低了嗓子柔声道:“回娘娘,奴婢是苏姑娘屋里的,昨日迎了娘娘,跪的是第四排,估计是离得太远了,娘娘没有看见奴婢!”
苏沐似笑非笑地道:“既是苏姑娘房里的,本宫也正好要去,不如给本宫带个路吧!”
我悄悄抬头环视了下四周,眼见一干侍卫都往这边张望,没可能片刻逃脱,只好折返回来。
一迈进屋子,我转身关了门,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直言道:“为何拦我,我离开夏国,不是如你所愿吗?”
苏沐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半晌道:“我要你一个承诺。”
“什么?”
“从今以后,永远不再踏入夏国土地,也永远不再见胤贤!”她抿紧了嘴唇,眼中迸发出一种执着到令人畏惧的光芒。
我笑了:“苏沐,有些东西你稀罕,别人却并不把他当回事。你放心,有邝胤贤的地方,不会有我!”
“这样最好。”苏沐也笑,笑容却没到眼底:“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
苏沐当先走在前面,我换了宫女的衣服,小碎步跟在她的身后,眼见着京郊别馆的大门就在眼前,心头便开始砰砰跳起来,竟然生出了一种不安。
出了这里,天高海阔,我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束缚了!
当一只脚迈出大门,眼见着苏沐的马车就在前方,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马车一路缓缓地往前走,京郊别馆也渐渐离我远去。苏沐叫停了马车,让我下来。隔着帘子我看不见她的脸,只感觉她的神情有些不对。
“你走吧!”她说:“记住你的承诺。”
我怔了一怔,随即不敢有片刻耽误,转身向着城外跑去。
我知道自己能逃跑的时间有限,但是我没想到,邝胤贤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身后的马蹄声压过来,眼见着我离骊山还有几里路,赤脚哪里跑得过呢?
正慌乱间,又有马蹄声从后方传来,苏沐单薄的身影在黑夜中显得尤其的惹人怜惜。
她坐在马背上对我伸出手来,扯住我的手一提,将我提到马背上。她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一鞭,马匹受惊,疯一般地冲了出去。
苏沐,怎么会回来呢?
她却仿佛知道我心头所想,率先一步答话:“刚才来路上,看到了禁军统领往这个方向来。送佛送到西,我总要看着你离开这里,才算心安。”
到了骊山,她跳下马来,与我并肩而立。她扔给我一把刀,我立时会意,抽出蹬亮的短刀握在手里。
只是这片刻的功夫,前方黑黢黢的山林里突然亮起火把来。人影晃动中,一身铠甲的禁军统领就站在骊山入口处笑吟吟地看着我:“楼主,王良等候多时了!”
好个邝胤贤,竟然早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来个瓮中捉鳖之计。只是估计他想不到,苏沐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我一把拽过苏沐,雪亮的短刀立马驾到她的脖子上,咬了牙死死瞪着他,厉声喝道:“让开!再不让开,我可制不住我手里的刀!”
苏沐十泪水,可怜巴巴地看向来人,柔声泣道:“王统领,救我!”
王良大惊失色:“沐妃娘娘?”
“让开!”我却再也不给苏沐和王良说话的机会,短刀在苏沐的脖颈上勒下一个细细的血痕,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酷无情。
王良挣扎半天,终于挥手让出一条路来。
我拖着苏沐一步步走过去,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