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立稳的脚跟一个不稳,闻言立即又是一个踉跄无限之变身灼眼。
段非烟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我看他神色认真,绝非玩笑,不禁又羞又无奈,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好气地道:“无赖,谁要给你生孩子!”
他神色间却没有半分玩笑,面色凝重得仿佛此刻在说的事情就在眼前:“女人生孩子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是不要生了。”
吴长风这会儿子已经得知了自己新近添了个妹妹,正欢喜得上蹦下跳,听见段非烟的话,立即凑过小小的脑袋,黑黢黢的眼珠子写满欣喜:“姑姑也生个妹妹好不好?”
段非烟一瞪眼:“不生南宋风烟路。”
吴长风害怕他脸上的饕餮,被他这么一瞪,立即瘪了瘪嘴要哭,我连忙又是摸又是亲,一边信口哄道:“不理他,姑姑说了算。以后姑姑一定生个妹妹给你好不好?”这才哄得他破涕为笑。
“真生?”段非烟在一边皱着眉头看我,一句话问得我的脸一路红到了脖子里。
我狠狠剜他一眼,再不搭理他,径直迈进屋里。
双荷这会儿已经睡得沉了,吴蒙也收拾好自己,转出房门来。估摸是听见我和段非烟的对话,他有些疑惑地问:“谁也要生孩子?”
段非烟扑哧笑了。
我绯红着脸扭头不吭声。倒是吴长风这小子,听见他爹问话,忙不迭地道:“是姑姑,姑姑也要生个小妹妹……”
“小屁孩,给我闭嘴!”我十分羞恼地一拍他脑门,小孩子十分听话的没再说了。
段非烟逗我也逗够了,伸手抱了吴长风,边走边笑道:“来,长风,叔叔带你去玩好玩的。”
等他身影远去了,我才算是缓了些心头的尴尬。岂知一扭头,正看见吴蒙若有所思地盯着段非烟的背影发呆。
他回过神来,引着我到前厅去坐,忽然看着我一笑:“秦儿,你发现没,自从安阳关一战后,周靖将军倒比从前开朗了许多。以前张唯老是跟我抱怨,说他这人是个木墩子,照如今看来,越发有人情味了。”
安阳关之后?那之前是真的血杀,之后就是段非烟。段非烟生**闹腾,没人觉得变化了,才是真的有鬼了。
这是这个事也不好明说,我只好埋头喝茶装哑巴。
“我捉摸着,许是你改变了他,也或许是他改变了你。如今这样,挺好。”吴蒙笑笑,好半晌才道:“妹妹,总在军营呆着也不是个事,你看,何不如……”
我心一慌,害怕他说出什么话,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抖,泼动的茶水立即倒在我衣服上。我忙不迭站起来整理,一脸不好意思。吴蒙只好停下要说的话,嘱咐丫鬟带我去更衣。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他说的话,段非烟活着,我报仇的心就淡了很多。可是,我早答应了南宫煜,要用一己之力,带着沉香楼,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他那样的男子,出如美玉,恍如明珠,这样的男人,注定让人无法背叛那样高尚的愿望。
我尊敬他,也愿意帮助他。
更何况,段非烟也说了,这个天下要想太平,除了以杀止杀,或者上位者不再大动干戈,的确是没有法子平息战乱的。
红颜误入帝王家,乱世方启归无涯!
我的宿命,即使穿越也没改变,命定的轨迹还在一一应验,又何谈安定为家?
回到段非烟的府上,我闷闷不乐。段非烟带着吴长风出去玩,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没人陪我说话,我少不得气闷得很,换了男装,自己出去走走。
这一走就走进了沉香楼在淮京的分舵里。
我本来没打算进去的,行到那间叫做绣罗坊的歌舞坊门口,却见门口立着个小厮,长得颇为眼熟,便狐疑着进去看看。
那小厮径直带着我穿过重重帘幕,一直带我到了后院,他躬身退下,示意我自己进去。
等他走了,我才恍然想起来,这个家伙,不是一直跟着南宫煜的小书童吗?
他在这里,那么,南宫煜也在这里?
几步推开门进去,南宫煜已经候在屋子里。见我进来,连忙躬身起来行礼:“楼主大驾无法出迎,南宫惶恐!”
我摆摆手示意他少来这些虚礼,直接问他:“你怎么躲在这里?”
南宫煜闻言叹气:“说来惭愧,前段时间王苍在燕国一带活动,我也抽空去了次夏国。不想行踪暴露,被邝胤贤逮了个正着,要问我关于你的事情。好不容易脱身,谁能想夏国的暗影着实厉害,竟十分难摆脱,如今要不是有大事相告,也不敢轻易见你!”
我这才知道,邝胤贤的不死心远比我所想的更甚。只是他如今这般,哪里还有当年的半分温吞?邝胤儒既然在他身边,为何不阻止他?
南宫煜听我这么一说,十分惊讶:“你竟然不知道,邝胤儒大半年前就率军出征,镇守五遗关?”
这么一提,我才想起这件事来。
自从京都那件事后,我刻意忽略邝胤儒已经很久了,他的消息,我当真没有关注过。
南宫煜给我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薛令在五遗关大败邝胤儒,俘获夏军五万,屠城一日的重大新闻。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真正要说的,是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邝罙铭勾结赵正安,插入的军中奸细里应外合打开五遗关,才是导致邝胤儒大败的缘由。如今邝胤儒退守荆南,苦苦支撑,南部一线,王良也不敌燕军,但终归是有胜有负。
南宫煜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