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凡的确是吃了一惊,并不是因为顾可心面相太过吓人,也不是因为她神情举止太过癫狂,恰恰相反的是她太过正常了,正常过了头。
一般来说,若是被鬼给冲上了,必然言行举止很是怪异。就拿新城中心的那几名工人来说,被凶魂冲身的时候都是拘着身子,弯着腰,那是因为厉鬼冲身都是依伏在背上,不会入殻。所以任何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异样来。
但是,顾可心不是这样,她脸色稍显苍白,神情举止并异样,就连那眼神都很是锐利,没有丁点儿神之样,这哪是什么冲身附体,明明就与常人异。越是这样,就越显得事情棘手非常,就连张晓凡心中都没有了底气。
顾可心只是看了一眼刘叔便略过不计,目光紧盯着张晓凡不放,冷声问道:“爷爷,这人是谁?他来咱们家干什么?”她的声音哪像是二十岁的姑娘家,明明就是三十来许的妇人,带着世故之音。
顾真章和秦盼也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孙女平时挻正常的,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古怪。往日怪是怪了些,可是很有礼貌,不会用这么不客气的语气说话。[
张晓凡似乎有些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他对刘叔说道:“这娘们不简单,咱们要动手的话不能在这里,否则顾家二老性命不保。”
刘叔点头道:“你想法子把她引下楼去,我让老顾他们别瞎掺和。”他起身笑道:“可心啊,这是你晓凡哥哥,你小时候也见过他。这次听说你生了病,特地过来看你,还带了礼物放在车上忘了拿。晓凡,你带可心下去拿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张晓凡听到这话心中暗骂不以,这老东西太过气人,这不明摆着把人往火坑里堆吗。
谁知,顾可心一听这话当即怒道:“我不要什么礼物,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她话音未落,一股森寒的冷风吹过,客厅的电灯都忽明忽暗,似乎有种非自然的力量在改变周围的生物磁场。顾真章和秦盼两人身上一抖,脸都吓白了,互相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刘叔脸色一变,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发飙,上回他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虽然脾气冷了点,但也有说有笑,明知自己来者不善却没有过于为难,反而很是配合。怎想这次见到张晓凡马上变了脸,丝毫面子都不给,说赶就赶,而且还斗起了法,看来今天要糟。
张晓凡却是若有所思,他还记得那个修成阴躯的凶魂高力,也就是安兴武豢养的凶魂。这小子当初也是轻而易举地发现张晓凡的藏身之所,身上庞大的阳气伦怎样都掩盖不住,似乎跟今天的情况有些类似。阴魂的修为越高,对于周边的环境变化越是敏感,像顾可心这样的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冲身这么简单。
张晓凡缓缓起身,从牛皮小包里掏出煞刃扣在手中,冷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咱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这里地盘太小,动起手来怕是施展不开。”他指着外那片空地说道:“到那里去怎么样?”
顾可心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是我家,凭什么我要跟你走。”
张晓凡眉头一皱,喝道:“阴阳殊途,你以阴魂之身占居凡人之躯,你还有理了!你趁早给我乖乖滚出来,别让老子发火,否则让你顷刻间神形俱灭,百多年的苦修毁于一旦!”
忽然,顾可心披肩的长发随风乱舞,身上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将身后的顾真章和秦盼全都震得倒退出数步。她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声,十指成爪,脚下飘乎乎地向张晓凡抓来。
顾可心的模样十分可悚,俨然一副冤魂索命的架势,不死不休,把刘叔都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拿出灵符和法器防身。
张晓凡却是不怵她分毫,欺身而上,乒乒乓乓的打成一团,你来我往的互相斗得十分热闹。张晓凡仗着力大身巧,招势灵活多变,故而略占上风。顾可心招势毫章法,仅凭那股子悍劲倒也了得,强大的修为令这具娇滴滴的身子骨变得坚硬如钢,力量大的惊人。
这娘们身上的劲不是肌肉的力量,而是从根骨之中透出的劲,力和劲乍看相似却天差地别,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砰!”张晓凡被顾可心一个回身劈掌打得双手发麻,“蹭蹭蹭”地退后数步,抖了抖手不怒反笑道:“很不错,够劲!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紧接着,他把手中的煞刃收入囊中,浑身猛然一抖,像一条刚刚出水的狗儿似的,躯干到手脚纷纷抖落不迭,颤动的频率非常的快。
张晓凡脚步一趟,直切对方的中路,左手提掌震开了来敌的恶爪,右掌狠劈顾可心的胸口。
“蓬!”顾可心如遭雷击,周身的动作一滞,傻傻的楞在那儿。借此良机,张晓凡紧接着左腿插到对方的胯下,一个顶心肘跟上,好似短矛般刺入心房,打得顾可心一口血箭喷出。身躯顿时飞出数米,砸得防盗门都变了形,周围的墙壁纷纷龟裂,油漆和白灰全都落在地上。
“住、住手……”顾可心捂着心脏,脸上带着一丝惊骇,抬手示意想要谈判。[
双方在生死搏杀之时岂容得有暇喊话分神,侥是顾可心修为不俗,却也不会凭空增添出临敌应变的经验。
张晓凡打架从小打到大,再加上这厮的性格暴烈如雷,怎会停手罢战。两记重拳“哐哐”擂到对方的腹部,打得防盗门都凹陷进去,随即一个正蹬将重伤的顾可心和防盗门一起蹬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