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得知东郭幕容已经见过了岳小鸣后,心知祸事将至,也没再来盘问夜殊等人,带着岳家护院直接回府去了,
“咋啦?”王抱石抬头时,只见夜殊傻愣愣站着,面色青白,被吓了一跳,四下张了张,也没见什么人。book/top/
“没事,忽觉得一阵发冷,”夜殊的牙关没来由打了个颤,身前哪还有什么阴寒男人。
“定是饿了,进城后只顾着摆摊打听消息,也没吃几口热饭。走,大叔带你去前头吃好吃的去,”王抱石难得大方一次,领了夜殊往前方不远处的酒楼行去。
那阵冷,可不是饿得发愣,而是灵魂都位置战栗的冷。夜殊并不知道,就在方才那一刻,她被人做了个灵魂,那股阴冷,正是灵魂的副作用。
菩提仙府里,妖猴咬了口仙果,还没嚼上几口,“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果肉里,蠕着半截断虫,“晦气,妖要是倒霉起来了,吃个果子都能啃掉条灵虫,都怨那懒散的人族,疏于打理,仙府里的果子都长出虫来了,”妖猴咧着牙,将果子随手一丢。
它皱着眉,刚才的那个男人有些诡异,那一手灵魂的手法,透着不少邪气,若非它警惕,只怕没用的人族要露陷了。只可惜隔着仙府,它的神识被阻隔了,只能做些干扰,却不能反向自那男人身上探查出什么。
夜殊也不多做解释,这几日她赶路匆忙,委实没吃一顿好的。走了几步,她才留意到,她们二人所去的酒楼正是先前那个光是眼神就让人阴寒入骨的男人出来的酒楼。
这处酒楼在车水马龙的蝉街并不是很显眼。比起沿街的几家大酒楼迎宾毯沿路铺开,门前招呼的小二站了一路。红灯笼高台阶相比,两人眼下吃饭的酒楼只能算是干净宽敞。
两间门面,三层楼高。几杆明黄酒旗迎风猎猎而动,门前两棵迎客松,地上铺着最寻常的板石。
往里行去,吃饭的客人分了三教九流,衣着光鲜的、市井打扮的,即便还未到正经的傍晚吃饭时辰,这间叫做“易百楼”的酒楼也已经是高朋满座。人声鼎沸了。
夜殊与王抱石要吃饭,还没得现成的,等了半柱香时间,才落了座。
酒楼的生意好的离谱,看座招呼的小二、抄录菜名递菜的跑堂。奉茶上酒水的茶博士酒娘,看似繁忙,却又有条不紊。
夜殊留意到,每进来一批客,易百楼的跑堂小二就会高高的吆喝一声,几楼几座。那小二吆喝入座也有些水平,声音不高不低,既能提醒了客人入座,又不会惊扰了已经在用餐的客人。
听了几批客人后。夜殊又留意到,楼下吃饭和楼上吃饭的人也有不同,城中有权势的人皆是坐了二楼,一楼客流最是密集,至于三楼,从她进门到吃上了菜。还没人往三楼去。
易百楼的三楼有些名堂。边想着,夜殊边吃着。
她以前住在徽镇,家里又是经营客栈的,可比起这间外表看起来,丝毫不显山露水的酒楼相比,那就差得远了。
和王抱石行了一路,夜殊也知他嘴挑且贪便宜,易百楼的菜可不便宜,不过味道确实不错,以她筷上夹着的这道菜而言,笋丝鲜嫩,肉片爽滑,口感很好。
“可惜了,”王抱石见了夜殊面露赞色,言语间带上了几分伤感,“这次亏了大本钱,否则这顿散伙饭该请你吃些更好的。易百楼真正拿得出手的,可不是这些家常菜色,真正好吃的,是三楼的灵珍馐。”
夜殊手下一顿,口中的美食顿觉失去了味道,饭桌上顷刻安静了下来,一股淡淡的离别之情在两人间弥漫开。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夜殊在心底默念着,王抱石带着她行了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徽镇,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游商者,如同一匹孤狼,是不该有同路人的。
将伤感掩饰在眼底后,夜殊换上了副好奇的口吻,“什么是灵珍馐,大叔你这就不厚道了,有更好吃的也不早说一声,害我撑了个饱,可没机会吃了。”
将夜殊的一番眼神变化都看在了眼里的王抱石心叹着,真是个倔强的孩子。略感伤感的同时,王抱石也松了口气,如此也好,依着夜殊这样的性子,想来也能在新的环境里适应下来。只是不知她要以何处为落脚点,从街头的那场冲突看,夜殊已经斩断了她要去投奔岳家的前路。
她既是冒充芝宝轩的见习买办,莫不成要去求助于齐昌不成。
对于芝宝轩,王抱石心中的成见颇深,他并不乐意见了夜殊去投奔那些人。买卖人口这档子事,可是折损福缘的事。
夜殊为了转移注意力,而问起了灵珍馐,倒是让王抱石心里生出了个主意。
“小殊啊,你手艺不错,又会些...特别的技艺,不如学着做灵庖如何?”王抱石来了兴致,又叫了壶茶,让茶博士沏上了,在了缕缕茶香中,同夜殊说起了易九楼和灵珍馐的事来。
易百楼并非是一座酒楼,它正儿八经的名号是,易楼第一百号。
相同的酒楼,别说是在隋云睿国等地,就是在琅天界内都有分布。至于灵珍馐,是有别于普通菜肴的一种,专供修者甚至连妖魔精灵鬼怪都抗拒不了的一种特殊菜肴。
菩提仙府里,还未从半截肉虫的阴影里摆脱出来的妖猴听了此语,立马竖起了耳朵。
它在仙府里才困了千余年,世上何时生出了灵珍馐的说法来了,连妖魔都能使用的菜肴,妖猴蓝黑色的瞳孔,不由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