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祥和的结婚进行曲飘荡在宽敞的房间里,然而,霍擎苍的头却越来越痛,梦中的白衣女鬼,浑身湿淋淋的,越走越近。
“是你吗?冉芊芊!是不是你死的太委屈,所以不肯放过我,这样折磨我?”他嘶哑的喊,脑袋疼得混沌成一片。
擎苍,给我买这个呗,我喜欢这个盒子。
突然,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女鬼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年轻男子的模糊身影。
虽然看不清,但他能感觉到那男子正是年轻的自己。那他旁边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冉芊芊?
男子掏了钱,女子捧着音乐盒,浑身散发出幸福的光辉。可她低着头,没有看到男子嘴角的讽刺的冷意。
他甚至听到那男子的心声:她暗示我娶她吗?哼,就算她死,我也不会娶她!
“啊——”心口猛地袭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年轻女子和男子瞬间消失,女鬼再次出现。
“滚开啊!你给我滚开——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他随手抓起身边的椅子就摔了出去,就像每一次头疼发作般。
蓝以风去楼下拿了水上来后,见到的就是他疯狂摔东西的一幕。这种事他干的不少了,她甚至有点见怪不怪。
他俊帅无疆的五官,因为剧痛而扭曲,狰狞的吓人,额头渗出的冷汗随着他发狂的动作甩落在地上。
蓝以风看着他,他如此痛苦,她该高兴的,可她发现,自己根本高兴不起来,胸口反而像被石头堵住,呼吸困难。
她僵硬着身体,不让自己上前一步。他这种qín_shòu男,不值得任何人可怜。他现在所遭遇的一切,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下一刻,他举起那个熟悉的音乐盒就要摔,她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完全不怕会被他狂虐的暴风扫到——
“不要摔!”她拼命的抓住音乐盒,一把抢过来拥在怀里,“不要摔它!”
霍擎苍顿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头依然剧痛无比,心也阵阵抽紧,可是,这一切,都不如眼前来的一幕刺眼。
她如此心疼的表情,只是因为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音乐盒!
她明明早就出现在门口,却不来阻止他发疯,不来安慰他一句。
在她眼里,他完全不如一个廉价的音乐盒!
他暴怒的去抢那个音乐盒,蓝以风却把音乐盒宝贝的抱在怀里,盯着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仿佛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慢慢的,头疼症减轻了些。
他拧紧的五官已经放松开,但脸上的悲伤,却毫不加以掩饰。
蓝以风俯视着他,心里猛地一抽,抱紧音乐盒。
二个人都不说话,过了许久,霍擎苍意识到她压根不会关心自己,只能自己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她不想再在这个屋子里带上一分钟,跟上他的脚步。
他的背绷得紧紧的,透着浓浓的怒气。
蓝以风撇撇嘴,真不知道他又气什么。五年前的他,还成熟稳重一些。哪像现在,动不动就暴躁,动不动就生气,像个小孩子似的希望别人哄他。
爱谁哄谁哄去,她才懒得哄他,以为谁都围着他转啊?都是他们老霍家人惯出来的臭毛病。
她随他之后坐进了车里,他一脚油门踩出去。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不是回去的路程。他想找回和陶珊珊的回忆的话,下一站,应该是去陶珊珊家吧。
“擎苍,我想在这里下车。”跟他去他女友的家,她疯了吗?
霍擎苍目光笔直的望着前面,不发一言。
太阳开始西斜,天色渐渐的暗了。车子七拐八拐的上了山,最后停在了一个地方。
蓝以风透过车窗望出去,山坡上,一个个小坟头高高耸起。
墓地……
他来墓地干嘛?又是这个时间,不觉得森的慌吗?
这片墓地,显得那么荒凉阴冷,显然埋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人。
她有些琢磨不透他,他来这里看谁?他有那种会埋在这里的亲戚或朋友吗?
“走。”霍擎苍推门下车,让她跟她一起下去。
蓝以风立即摇摇头,“我怕!”
就算没做过亏心事,墓地这种地方,特别是这个时间点,又有几个人不觉得怕呢。
霍擎苍看了她一眼,咣的关上了车门,自己朝着不远的山坡爬去。
见他走远了,她拿出一直捧在怀里的音乐盒,打开了盖子。
结婚进行曲悠扬的飘出。
蓝以风静静的坐在,静静的,一遍遍听着悦耳的结婚进行曲。
这个音乐盒,是他给她买的众多礼物中,最便宜的。当初她被赶出霍家,她只想带走它。结果被陶珊珊看到,她一把抢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音乐盒摔坏了,即使打开了盖子,上面的小人也不转了,一点音乐声也发不出来。可,哪怕坏了,她也想捡回它,但是陶珊珊不许,看出了她的目的,一脚踢飞盒子,远的她根本够不到。
“就凭你这种身份,还想嫁给霍少?”陶珊珊讽刺的话,讽刺的表情,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而陶珊珊如此欺负她的时候,霍擎苍就站在一边,面无表情,事不关己,冷眼看着。
现在,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盒子的,也不知道这盒子怎么就好了,盒身上还有曾经摔过划花的痕迹。
泪水忍不住的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