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虽不及冬季的天寒地冻,也已凉如秋水,怎么还敞着门睡觉。
风锦绣狐疑地走向漆黑的屋子,准备查看究竟。
没等进门,一股浓烈的酒气先扑鼻而来。
风锦绣诧异,快步进屋,在黑暗中凭记忆摸到灯的开关,点亮灯。
“呃……”
骤然的光亮刺痛了人的眼,坐在地板上喝酒的裴俊白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但那高举的酒瓶并没有放下,咕咚咚倒进口中。
风锦绣见地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堆里颓废的男人,大吃一惊,眼见他神情麻木,俊脸白中透青,浮现出酒精过量的危险迹象,她急忙跑过去,抢过他嘴上的酒瓶,大声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想死吗?”
“不用你管,拿来!”裴俊白不领情,出手去抢夺风锦绣手中的酒瓶。
“疯子!”风锦绣被他的不识好歹惹恼,扬手,把酒瓶扔了出去。
啪地一声玻璃碎响中,最后一瓶白酒也化作一滩污水。
裴俊白空洞的眼神一怔,随之,燃烧起疯狂的怒火,一把扯住风锦绣,反手将她摔进旁边的沙发,遂如虎豹矫捷的身躯欺身压下,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朝她怒吼着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逼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只顾他的感受,怎么就没有人想想我,怎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随着愤怒的质问,裴俊白漆黑的眸子也燃尽血色的红,就像一只濒临绝望的野兽,在愤怒中发出最后的悲鸣。
这样的裴俊白令人恐慌,令人恐惧,好像一不小心就被会他身上的怒火化为灰烬,连天不怕地不怕的风锦绣也不禁心颤,尽量不去惹怒他,低低地劝道:“裴俊白,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说?说什么?”裴俊白用力嘶吼,胀痛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纠缠了他整晚的四个字,结婚……怀孕……结婚……怀孕……
“啊”裴俊白像受伤的野兽仰头,奋力嗥叫,却无论如何也驱不散心中浓浓的绝望。
这排山倒海的痛苦像山洪一样瞬间淹没了风锦绣,叫她也不由跟着他悲戚绝望,连凝望着他的眼神也掬起一片抹不掉的难过:“裴俊白,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
听到女人心疼的关心,裴俊白呵呵干笑,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又压重几分,直愣的目光与她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怀孕了,他们要结婚了,他们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就把我踢出局,是不是很残忍?”
“……不,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是不是很开心?哈哈哈……”
放肆的大笑里是空洞的悲伤,就像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只剩下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
“裴俊白,我从没想过伤害你……”风锦绣的心也像暴风骤雨中的孤舟,随他颠沛绝望。
“住口!”可惜这剖心肺腑之言,在此时此刻,听在受伤的人耳中是那么的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