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监察院左都御史安老大人家的孙女却又如何?”
若是安清悠能在这里听到这番话,只怕也登时便要大吃一惊,自己的名字什么时候居然传到皇后耳朵里去了?这般相问,难道是早就关注自己了不成?
这时候就看出刘成对萧皇后的心思揣摩的本事了究竟有多厉害了,只见他犹自垂着一双眼,口中却是从容无比地答道:
“老奴今儿个还特地看了看这个女子,模样举止到真如外界所说的确挺好。从下面人的摸底来看,对宫里的各类约定俗成的惯例也是颇为熟悉,显是在家里练好了的!入场的时候倒也没什么特别举动。只是……”
刘成说到这里似乎微微有些迟疑,但还是讲了下去道:
“只是外面都传她是西宫那边的人,今儿个入场也的确得到了那边的照拂。老奴却总是瞧着有点儿不对,这女子身上透着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老奴寻思着,那安老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自成一支。她家的孙女儿会那么容易就上了那边那条船?”
萧皇后眉头轻皱,竟似也有点觉得拿捏不准,才点点道:
“安家素来中立,在朝堂之上几十年都以不站队结党闻而名,若说那边就这么容易地把安家拉了过去……你这话倒是的确有些道理。只是万岁爷下旨安抚重臣,竟然头一个便指名道姓地颁给了安家,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连本宫也没弄明白!难道安家竟是两面讨好,一只脚做着不偏不倚状,半只脚却又向着那边?别忘了,他安老大人说到底也是个文官,还是文坛泰斗呢!”
这话刘成却又是不敢接了。
不过萧皇后出身军方世家,当年又是助今上夺位的人物。如今统领六宫多年,行事之间自然有她杀伐决断的果敢气度,微一沉吟便是冷冷地道:
“他安家想自守中立也好,想两面骑墙也罢,总之皇上在意的人不能那么容易地便跟了过去。你不是说那安家的孙女的气质样貌亦是一流?那明日花选便想个法子,推她出去和夏尚书家打擂台!若是连夏家都敢赢,那自然不是和那三家一个路数,若是输了……那就把她一贬到底,首轮过后赶紧轰了出去!此等没法把握的变数越少越好!”
刘成在慈安宫里点头领命之时,安清悠却在自己房中和孙蓉儿随意地说着话儿,心中既不想去争那玉牌子天字号,此刻所受的压力反而小些。
李阁老、刘总督、夏尚书!这三家岂不是刚好拿了三块玉牌子?满天神佛在上,保佑这三位姐妹一轮比一轮表现得精彩,最好是一路拿了前三才是最佳。
安清悠只想着把自己的优势好好秀出来便可,秀而不选嘛!皇室宗亲就恕不奉陪了。
孙蓉儿却是个一门心思想攀皇亲的主,眼见着竞争对手如此强大,却不禁忧从中来。倒是安清悠从旁排解安慰,又说自己定当严守前诺与她互相支持,这才让她略略放宽了心。
等送走了孙蓉儿,安清悠也没像其他秀女般忙着奔走串联,从昨个半夜就开始折腾到了现在,好好睡上一觉调整下状态才是正理。只是连安清悠自己也没想到的是,这一觉睡下去的时候,外面可是如惊涛骇浪般地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