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人心隔肚皮,现在也不能判定这五媳妇儿到底人品如何,总归是还要多考校观察一番才好!”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
“明儿个她就要回门儿,眼下个先就这么放放,我若是逼得太紧,岂不是成了那整天拿着身份找儿媳妇茬的恶婆婆?倒是老三、老四家那两个好折腾的,怕是会借机欺负欺负这个弟妹。咱们不插手,倒看看她是怎么个应对!哼,这两个也是不让人省心的,让她们和五媳妇儿碰一碰也好。事儿碰得多了,这人性好恶也就一点点儿的都露出来了!”
说到底,萧老夫人性子虽然弥辣,倒并非是什么非要盯着谁用什么恶毒心肠的女人。萧洛辰归根到底还是她亲生儿子,心中那疙瘩不过是之前对文官大族家出来的女子成见太深,之前又认定了,萧洛辰被皇上逐出门墙削职为民是受了安清悠的连累。
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进门心里总是觉得担心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这才要反复观察考校,看看安清悠在各种事情上的反应了。
“唉!我总觉得吧,婆婆面上虽然摆出来的样子很凶,其实倒真未必是有什么恶意。左右还是想看看我这做媳妇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到底会对你对萧家如何。只可惜这时代……只可惜那些大大小小的规矩太过让人烦扰,若是咱们成婚之前,能多和婆婆有些沟通交流,大家都彼此了解的多些,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另一间院子里,安清悠则是像一只小猫一样蜷伏在了萧洛辰的怀里,一番亲热刚刚云消雨歇,此刻她的样子竟似也有些疲惫。两个人亲亲呢呢地说着床头话,讲得一阵,话题自然而然地也转到了萧老夫人身上。
“嗯?你还想着人没过门,先和婆婆时时厮混一番不成?哈哈,早知道你骨子里也是个离经叛道的,还真是敢想!”
萧洛辰扑哧一乐,他本就是个天马行空的性子,此刻听到妻子这么说,倒是嘿嘿地笑个不停。只是再说起萧老夫人,他也是轻轻一叹道:
“母亲年轻时颇多坎坷,对人却是总要考验得多些才肯相信。只是这人就是人,什么地方都有好有坏。文官大族出来的女子不放心,难道那武官家里嫁出来的媳妇儿就都是好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计。我那几个嫂嫂……嘿!不提也罢!眼瞅着也到了回门,咱们先商量商量这个事情怎么个章程好了。”
成亲之后嫁女回门拜岳家,这是古已有之的风俗,时至后世亦有不少地方尚在沿用。安清悠俏皮一笑道:
“这事儿可轻忽不得,却不知你这个做女婿的,又给我父亲他们准备了什么回门儿礼?”
“这个嘛……自然是夫人做主,夫人说备什么回门礼,咱就备什么回门礼!”
“那个……你这边儿都有什么好东西,不许藏家底,快快给本夫人一一道来!”
女人一旦结了婚,似乎就有下意识地要执掌家里财政大权的潜在本能。更别提这古时男子主外女子主内,正室夫人主掌财政大权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只是萧洛辰却挠了挠头,似是很没底气的道:“这个这个家底儿……”
“怎么?交还是不交?”安清悠登时从腻人的小猫变成了柳眉倒竖的雌老虎。
萧洛辰登时一脸的苦笑:“不是不交,之前一个人过的时候还没怎么在意,倒是夫人这么一说,我也在想这家底儿……”
话说到一半儿,忽然间门外随嫁过来的头号仆妇安花娘的声音轻轻响起道:“五爷,五奶奶,府外忽然来了许多客人,都是来求见五爷的!”
“都是什么人?”萧洛辰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道。
“似乎都是些京里那些商号老板和掌柜的……”
这些客人的身份一报,萧洛辰登时一骨碌爬了起来,高声叫道:“不见不见,就说爷我不在家,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萧洛辰说得大声,一扭头间却见安清悠的一双妙目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登时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这些商人也就是点儿小事,回头待夫君我随手都打发了就好,定不叫娘子操心……”
可是这话还没说完,安花娘居然就再窗户外面低低的又来了一句:
“那些人好像早就知道五爷会‘不在’,他们说,若是五爷不在的话,求见一下五奶奶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