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连了空大师做出来的七喜之香都被消得气味皆无,又又何况人哉?到时候只需带上那么一批母液,那消人气味之事自然便是轻轻松松。”
萧洛辰口中有些不在意地道:“北胡那边尤其是军队,都养有狼獒作为警惕之用,这狼獒鼻子最灵,无论是防备还是追踪,一旦闻到了生人的气味,那就登时如跗骨之蛆般的不死不休……”
萧洛辰还待再说,安清悠已经猛然间一骨碌爬了起来,口中惊叫一声道:
“不对!那母液虽能消味,却不是这样使的!”
辰字营的山谷里本就是处处模仿北胡草原,这牛羊之物从来就不曾少了。
如今一条倒霉的老牛已经被签到了萧洛辰的毡房之外,萧洛辰和几个军官正自一脸的凝重。安清悠走了过去,把一瓶香露母液洒倒在了它的身上,那老牛兀自的低头吃草,仿佛并没有什么感觉一般。
一个年轻一些的军官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也没见这老牛有什么反应,忍不住出声自语道:“似乎没什么事情啊,这牛……”
这“牛”字还没说完,那头低头吃草的老牛却已经是哞的一声惨叫起来,那些倒过母液的地方似乎是爆发出了剧烈的疼痛,这疼痛是如此的让它难捱,竟似疯了一般的暴跳了起来,拼死挣脱之下,那原本拴着牛鼻子的木桩竟都被它连根拔起,仿佛是中了魔咒一般的原方方跑去。
萧洛辰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了结了吧,也让它少受点罪!”
旁边一名武将点点头,却是随手拎起一根长矛,猛地向那头老牛投掷了过去,噗的一下已是将牛脖子刺了个对穿,那牛脖子上带着长矛又往前冲了几步,这才轰然倒在了地上,喘息几下,却是渐渐地不动了。
众人走过去细看,只见那牛身上撒过香露之处,竟是已经牛毛尽脱,光秃秃的牛皮之上,竟是一片又一片起了鲜红的血色癣子。
大家彼此对视一眼,已是相顾骇然。
这牛皮最是坚韧,北胡人常以整块的牛皮做成骑士轻甲,如今却被这母液搞成了这般模样,当真是厉害之极。若是涂在了人的身上,那还了得?
“夫君莫非忘了?咱们给客商发出的手册之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母液万勿触碰的。想以此法消人气味儿,那却是未伤敌,先伤己,万万不能!”
安清悠咬着嘴唇,但还是把这问题说得请清楚楚。
那母液什么情况她最是清楚,为了追求超越人嗅觉的浓度,这母液却是经过了精炼精炼再精炼,浓缩浓缩再浓缩的。里面的某些物质浓度极高,不仅是超越了嗅觉,若滴在人身上那皮肤也会被化学灼伤。
昔日斗香之时兑入水中香露中自然无碍,可是要涂在身上做为消人气味之物,却是万万不能。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萧洛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死牛尸体摇了摇头,苦笑着道:“我这个外行就是外行,若非夫人提醒,几乎害了弟兄们!”说罢却是抬起头来看着安清悠,眼中尽是相询之色。
夫妻日久,安清悠自然知道萧洛辰这问的事情又是什么。
当初二人从相识到打起了交道,最早便是因安清悠给萧洛辰做了一瓶能消他身上气味,却消不了别人身上气味的消味露而起,此刻这目光中的意思自然是:“当初既是能消我身上之味,可有消众人身上气味的法子否?”
对于安清悠的调香手艺,萧洛辰可谓有着十足的信心。若说是气味上的问题,自己这位夫人便好似是神仙下凡一样,更没什么难得倒她的地方。
可是人力有时而竭,安清悠虽然是个穿越者,但毕竟不是神仙。
有些事情但真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迎着萧洛辰那充满期盼的目光,她的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