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了一阵,她翻过身背对他,耳边忽然传来他的叹息声,她未弄明白,那双温热的大掌便扣住她的手,带往那处灼热……
脸颊一红,顾凌爽无措之际,宇文城半撑着身子,将她翻转过来,彼此面对面。
他唤了声沫沫,便吻向她的额,迎着月色,她甚至能在他炽热的眸底,找到那抹熟悉的情|欲,让她想起方才指腹触及的地方,是那么烫……
“阿城,我……”她缓缓伸出手,重新移回他炽热的源头,想帮他,宇文城却失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沫沫,协议取消行不行?”
她微微拧眉,眼神有些闪烁,他仅是叹息,伸手拨开她额上的碎发,此时的神情却又认真无比,“沫沫,你说的要求,哪怕一万个,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有那一条不行。”
不想放你走,永远……不想。
顾凌爽偏开头,望着眼前彼此交握的手,她一点点抽回,失神地呢喃,“阿城,我们不适合。”
“什么叫不适合?”他的气息近了些,喷在她的脸上,这一次,她没有避开,静静回视他,一字一语,“我想要的唯一,你给不了。. ”
阿城,其实我想要的生活很简单,有你,就够了。
可是你却不能,你身上有责任,有重担,甚至还得肩负起整个国家的安定,你,我要不起了。
“如果……我永远得不到这江山,你是不是会……”
“我不会。”伸手覆住他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摇头,而后笑得异常苦涩,“阿城,你暗自去西陵皇城,甚至在受伤后,能够让皇上亲自跑这一趟,就说明……你已经有把握了,这个江山,终究会是你的,不必骗我。”
是啊,这个江山终究会是他的,21世纪的宣王墓里,的确称得上是皇陵了,书上记载,他一生富可敌国,最终却逝于英年,这也是她迟迟不敢走远的原因。
再多些时间吧,如今的年份已是430年,只要熬过了今年,那条【宣王逝于430年】的历史便会被颠覆。
还剩,一个月,她会等下去。
眸色因为那个顾虑变得黯淡,顾凌爽微微仰起头,透过一点点微光,想要将他看得清晰。
宇文城在她眼底,似乎找到了心疼,心房收紧,他将她抱在怀里,句句嘶哑,“顾凌爽,你真狠心。”
在我那么离不开你之后,你却在想尽方法逃离……
“阿城,我们一起珍惜现在,好吗?”她忍着辛酸,努力扬起了笑靥,不是没感受到他的难受,只是三个人的爱情,终究不会幸福,她不想为难他,听说,他允了那人一世相随,她又怎能让他变成那负心之人呢?
冰凉的手慢慢触上他的脸,顾凌爽浅浅一笑,眼角微微有些湿痕,她却努力将嘴角上扬,在他唇边印上一枚咸咸的吻,“阿城,以后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唇线紧抿,眼底一片猩红,顾凌爽看着,心一阵抽疼,慌乱地移开眼时,他的指腹拂过她的眼角,低低答,“好。”
相似怕她不信,他忙着又补了一句,“以后,都不吵架。”
“嗯。”顾凌爽笑着,那一刻,笑得十分真实,眉眼弯弯,拒眼角处,还有微微发亮的泪珠。
“以后,你也要事事让着我,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总是欺负我。”窝进他怀里,她细着声音撒娇,眼眶里的热度全部拭在他的衣襟上,她还忍不住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不重不轻,却亲昵异常。
他笑,应着她的每一个要求,也许在明白改不了她的任何决定之后,很多事都可以释然,可以放下。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又何必去纠结未来呢?
这一觉,他睡得很熟,似乎只有和她一起时,他才能放松下来,做一个真切的人。
隔日醒来,屋外早是大亮,他很少这般怠倦,从小到大,不管是宫外在温府的那段生活,还是进宫之后,他一直告诫自己严于律己,做一个让任何人都抓不到瑕疵的人,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不敢太多。
偏偏遇上她,什么都乱了……
习惯性地伸手去拥她,身边却是一阵空凉,宇文城拧眉,第一次他醒来却看不到她。
她,又去了哪里?
眉角一丝慌乱滑过,他立刻起身往外走,一名婢女立于一旁,见到他立即福身,“王爷吉祥,奴婢……”
“王妃呢?”不耐地打断婢女的话,宇文城冷着声音,脚步却未停。
眼见王爷的耐心一点点耗光,那婢女哪敢怠慢,“爷,王妃娘娘在庭院里。”
*
前院,顾凌爽正和秋水说笑,手执锄头,将结实的厚土翻松。
额上布着些微的汗珠,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娘娘,奴婢来吧。”忙完的秋水见状,一手拿着巾帕擦拭顾凌爽额上的汗意,一边要拿过锄头,顾凌爽摇头一笑,给了小丫头一记爆栗,“你主子我又不是金子做的,没那么精贵。”
脚边的幸伙也跟着起哄,汪汪大叫,一跳一跳的,似乎想蹦到顾凌爽怀里。
看着又担心又好笑,担心锄头伤到幸伙,顾凌爽忙将锄头给了秋水,才蹲身抱起小可怜,摆动它的小身子,“幸伙又不乖了是不是?一天到晚不见人,倒是现在就会给我添乱?”
斥责的语气,却透着浓郁的宠溺,顾凌爽浅浅笑着,方起身,却因为贫血而有些眩晕。
腰身一热,在她还未细想的时候,那人熟悉的气息便盈满她的鼻尖,顾凌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