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以人回来见莫瑾旖还在,也并不惊讶。他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她,径自走向楼梯。莫瑾旖浑身一震,不肯相信秋以人的态度会是这般冷漠。
她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虚弱的身子摇摇摆摆,脚步刚踏出去就停在了原地——她,要与他说什么呢?他已是这样的绝情,自己心里还要存有希冀吗?她咬着下唇垂下头去,一时间彷徨不知自己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刺耳的铃声拽住了秋以人的脚步,他停在楼梯上接起了电话:“说。”
“莫妮逃出来了了?”秋以人转过身,与莫瑾旖探究的目光相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抹笑浅浅的,似乎很温柔,可同时开口的声音却阴冷狠毒:“那就按原计划进行。”
原计划?莫瑾旖的心一沉,原就冰冷的身子更是冷到了极致。她隐约预感到秋以人口中的“原计划”是自己所无法接受的。她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仰望着秋以人,眼里带着明显的乞求。即使,即使是她想的那样,也请不要在她面前说出来!
秋以人的嘴角拉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杀了她,干的漂亮点。”他薄唇轻启,毫不在意,也毫不避讳莫瑾旖的存在。他不会容许一个沾污了他妹妹家庭的女人活在世上。让她苟活至今,早已是对她的仁慈。
莫瑾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撑着椅子的扶手松开,瘫软在地。他真当这么残忍!对自己,竟是一点感情也没有……
秋以人带笑的眼睛掠过了莫瑾旖,那暖融的笑意看在莫瑾旖眼里却比地狱的夺命阎罗还要恐怖。莫瑾旖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求求你,放过妮妮……”
秋以人倚着扶手,身形俊逸,他的声音浅浅淡淡:“如果我说,不呢?”
如铁锈一般的味道,刹那间溢满了她的口腔。她缓缓松开牙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咬破了下唇,她用手掌贴在地上,艰难地……跪直了身子:“我求求你,以人,看在我……”爱你的份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泪点滴浸湿了地板。她爱他,他会在意吗?“求你,求你,以人,不要伤害妮妮,她是我惟一的妹妹,惟一的……亲人……”
秋以人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他对莫瑾旖匍匐在地上,这么卑微的姿势感到不悦。他转过身:“你求我也没有用。她破坏了漾歌的家庭,她就该死。再说,你有什么资格求我?”皮鞋磕在地板上,声音“笃笃”地远去。
漾歌……秋漾歌……
秋漾歌是他的妹妹,他自然是疼爱。那她的妹妹呢?她的妹妹比之秋漾歌,就什么都不是了?或者说,她在秋以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是这样的吧……
刺骨的凉意从莫瑾旖的膝盖漫开,侵袭全身。两只支在地板的手臂不住地打颤,最终,再也支持不住她的身子,颓然地倒了下来。莫瑾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凌乱的发丝铺洒在她的肩上,盖住了她的脸庞。她的样子,狼狈不堪。突然,她的肩膀开始颤动,一道轻微的笑声从她的唇间传了出来。她轻轻地笑着,细细的笑声衬得这寂静的夜晚有几分可怖。莫瑾旖缓缓地从地上坐起来,她伸手撩开了发丝,那张憔悴的脸上犹然带着笑意,显得有些诡异。她的眼睛,围绕着客厅转了一圈,定定得停在咫尺之遥的电话上,那双漂亮的眼再无光芒……
莫瑾旖伸手触及电话冰冷的金属外壳,她的动作充满了凄冷、绝望,和不顾一切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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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任泽默的车已驶至莫瑾旖和莫妮曾经住过的公寓楼下。她们曾经住过的楼层在沉冷的黑夜里亮起了一盏薄凉的灯光,任泽默推开车门——莫妮果然在这里。
只是,她为何没有想方设法逃走,却还跑回了她们原来住的公寓?任泽默轻挑着眉,难道她以为最危险的地方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天真!任泽默拿出手机,正要交待他的下属过来这边抓人的时候,一串陌生的号码突然就在他的手机屏幕上亮了起来。
任泽默按下了接听键,传进他耳朵里的声音使他缓和了脸色。
但渐渐的,随着电话那端那人的陈诉,他的脸色渐渐阴郁。冰雪之色,迅速地覆盖了他俊美的五官。他的眼神落在黑沉的夜里,迸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之光。
须臾之间,风云变幻,山雨欲来。
此时任家,灯光暖禾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漾歌欠了欠身,丝毫不知正有一场风雨袭来,摧残了她坚守的这份幸福。
任泽默到家时,已是凌晨4点。防盗门被暴力地推开,震耳欲聋的响声打破了凌晨的寂静。漾歌惊醒,睁开朦胧的眼睛,尚未从困倦的睡意中完全清醒,他就已夹杂一身冷厉冲到了她的面前。
漾歌仰头看他,他一双冰冷的眼睛恍如猎食的猛兽般狠狠地瞪着自己,她一时被吓住,微张着嘴,忘了动作。
“秋漾歌。”他轻启薄唇,她的名字自他的唇间滑出,冰冰凉的,教她的心不安地跳了起来。他伸出手来,覆在漾歌的脸上。阵阵寒意从他的指尖散开,漾歌刚想张嘴,涌上喉咙的声音却被他猛得扼住。
他的虎口攫住了她纤细的颈子,倏然收紧,下手不带一丝留情。
漾歌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扯他的手,他却纹丝不动,只拿一双深邃冰冷的眼睛,毫无情绪地地盯着她。漾歌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