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着粗气,许乐悠的手紧紧地捂住了胸口。
“安安,”看出了不妥,司徒询言温热的手指探上了许乐悠的额头,直接将女孩纤细的身体拢在了怀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感觉到司徒询言施加在自己肩上的力量,许乐悠抬眸看向司徒询言带着自责的清俊脸庞,“……我,我胸口疼。”
这一次,许乐悠没有在演戏,她的胸口真的很痛。
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的周洛安看到许乐悠脸色不妥,第一时间推门唤来了守在不远处的医生和护士,是他的错,悠悠这会儿根本不应该为其他事情分心。
‘身心俱疲,伤神过度,’斯华笙老爷子的话这时也出现在周洛安的脑海中,让他的神色变得异常紧张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许乐悠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她答应过他不会有事,许乐悠顺了顺自己的呼吸,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呼吸却渐渐缓和,声音里也没有哮鸣音了。
“相信我。”说着话,许乐悠发白的指节却几乎要掐进司徒询言的右臂。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询言在女孩的脸上看出了不安,“不要担心,我会在这里陪着你。”司徒询言拥着许乐悠的双臂紧了紧,最后却在医生的要求下不得不松开。
“……81,44。”
一名白发老医生说完,旁边的肖士赶紧记上,而专门负责照顾许乐悠身体的护士长林霞却站在他们的身后,神色复杂。
“心腔的血氧含量和压力偏低,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作好记录。”另一名中年医生对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说道,男医生点了点头,“是不是要做心血管造影。”
“对!”
许乐悠最后记得的画面里,除了一大群穿着白大褂拿着各种仪器帮她检查的医生,还有司徒询言绷得紧紧的面孔和他失了血色的薄唇。
……
走廊里,其他人都面色担忧地守在病房门口,只有司徒询言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出奇的平静。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任何人都能从司徒询言的脸上看出悲伤来,他斜长的眼眸此时不再流光溢彩,而是变得空洞洞的。
“少爷,”这时,一个身材瘦削却目色清越的中年男人在其他人未曾注意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司徒询言的身后,“钟先生已经进去了,他让我告诉你,许秀不会有事。”
对着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司徒询言抬起恢复了些神采的黑眸,却正好遥遥对上沈昊冥探过来的视线。挑了挑眉,司徒询言站起身来,朝着沈昊冥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面朝着医院后花园的落地窗前,司徒询言和沈昊冥第一次单独站到了一起。
“你好,司徒询言。”
朝着沈昊冥伸出了右手,司徒询言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昊冥,他的一双眼睛变得比黑夜更深沉、比寒星更明亮,除此之外,司徒询言的眼中还蕴藏着某种特别的东西。
“沈昊冥。”
似乎毫不在意对方的姿态更胜自己一筹,沈昊冥同样波澜不惊地朝着司徒询言伸出了右手,只是,他刚才还抿紧的唇边却多了一分笑意,这是个强敌,由不得他不认真对待。
半空中,两人的手交握了片刻,却又很快分开。彼此眼中最后剩下的,却是淡淡的防备以及尊重。
半个小时后。
站在医院的楼下,抚着自己略有些红肿的右手,沈昊冥深深地看了眼身后灯光明亮的住院大楼,收起了身上所有的慵懒,沈昊冥姿态傲然,锋芒毕露,“龙司,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那人的全部资料!”
……
“红颜倾世……是福泽深厚的尊贵面相,可惜,一生注定多舛。”
病房里,一个面容清朗的中年男人站在床前轻声低语,女孩仍然昏睡着,脸上却多了些血色,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钟先生,”白发老医生毕恭毕敬地站到了男人身旁,“这是许秀这些年的病历。”对于老人来说,能在今晚见到华夏国的‘医部圣手’钟繇,他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老人只是惊奇,许卫国的小孙女竟然能和轩辕家族的人扯上关系。
“以后,医部的人会接手她的事情,辛苦你了。”钟繇的声音和他的相貌一样清朗,只是听着,就仿若感觉有一股冬日暖阳般的温暖气息迎面扑来。
递过手里的病历册,白发老医生转身走出了病房,医部接手……许家秀真是好大的面子。
“钟叔,”司徒询言这时也出现在房里,不同于对其他人的清然态度,对着钟繇,司徒询言的神色中多了份敬意,“安安,她没事吧。”
看出了司徒询言心底的忧虑,钟繇也不点破,只是朝着他笑了笑,“气血两亏,得补,不过不能一下子就大补,过犹不及。慢慢来,等她醒了,你带她到我那里去住一阵子,我亲自替她调理身子。不过,她手上的针法注定要废了。”
“我不会再让她碰那些东西!”司徒询言的表情阴沉了下来,声音里也不由的带上了些寒气,听得暗处的人只觉得背后发凉。
“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你拦不住,顺其自然就好。”点到为止,钟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你爷爷奶奶最近常常跟我念叨你,有时间,回家看看。”
“会的,”低头看着床上的女孩,司徒询言的嘴角轻扯出一抹笑意,那笑容就像是雨后初现的彩虹,绚丽夺目,“到时候,我会带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