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拍了拍自己坐着的雕花红木床,许乐悠似笑非笑地做着判断——
嗯,海南黄花梨木,做工精细,四面床脚花刻精美,线条、色泽华丽润艳,唐朝出品,价格不菲啊……
现在这个时期,如果这东西流入黑市的话,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吧。只是……继续抬眸端详着房内的摆设和装饰物,许乐悠摇了摇头,纯手工苏绣屏风、宫廷琉璃明盏八角灯、龙铜梳妆镜台……啧啧,这算是什么,给几棒槌之后再送几个甜枣吃?
看来,钟大神医还真是把她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孝子来哄啊!
可即使如此,她又怎么可能会妥协,最后还同意呆在这里继续“治病”?按照她上辈子的脾气,她应该会在刚刚感觉出不妥的时候就趾高气昂地离开吧。哎,男色什么的,还真是误人……想到刚才司徒询言的眼神和请求,许乐悠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哒哒……”
这时,敲门声适时响起,许乐悠用出神的状态看向门口,“谁?!”
“秀,是我,容妈。您现在方便吗?先生让为我送换洗的衣服过来。”门外传来一把略微沙哑的女声,带着恭谨卑顺的姿态。
“方便,进来吧。”清清喉咙,许乐悠紧了紧怀里抱着的松软抱枕,姿态慵懒得仿佛一只没有骨头的猫咪。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紧接着,一名五六十岁,梳着妇人发髻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妇人手上的托盘里放着整整齐齐的一叠衣裙,大多是许乐悠喜欢的浅淡如烟云一般的颜色。
“秀,我是钟容,以后您唤我容妈就可以了。我刚才在外面听到响动,您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给您做宵夜好不好?”
容妈?
看着妇人殷勤的笑脸,许乐悠从有价无市的红木床上轻飘飘地跃了下来。唉,钟家人的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酒酿圆子,容妈,我想吃酒酿圆子。”摸着肚子,许乐悠挑眉浅笑。
“酒酿圆子?”
不知何时,换了一身休闲衣物的司徒询言已经抱臂静静地站在了容妈身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晚上有吃甜食的习惯。”最重要的是,安安,她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尤其嗜甜。看来,她的气还是没有消啊!
怔怔地看着唇角噙着清浅笑意的司徒询言,许乐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出鬼没的?
司徒询言见她愣愣的样子,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挥手让容妈下去准备宵夜,司徒询言拉着许乐悠向红木床的方向走过去,“……手腕还痛不痛?”
许乐悠却只是被动地被他拉着走,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好吧,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两个,现在应该是被安排住在同一栋楼里的吧……难道,他们还是隔壁?果然,钟繇那个老男人的本质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讨喜呢!
……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手腕突直到感觉到自己的手腕突然变得凉凉爽爽的,许乐悠才发现她已经坐在了床沿上,而司徒询言,正垂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仔细地在她略显红肿的手腕上涂抹着一些散发着清新香气的透明药膏。
“……对不起,”因为司徒询言低着头,所以许乐悠只是从他喑哑低沉的声音里听出了满满的自责和疼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ousse蛋糕是你专门带给我的,安安,对不起……”
天知道,刚才,当他从上官云林那里知道安安为了帮自己买到那最后几个特制口味的ousse跑了多久、跑了多少家甜品店后,他有多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一切。他明明一直都很清楚,默默地为对方付出的人,从来都不是只有他一个。安安,她是那样的缺乏爱与安全感,却一直在为自己做着改变……
贪心不足的人,一直都是他啊!
怪不得,怪不得连上官允林那样别扭性格的人都会跟自己急红了脸,跳着脚地骂他活该呢……越是这样想,司徒询言唇角的弧度越是苦涩。
……
不算明亮的房间里,静谧而宁静。
在这样恬静的气氛里,许乐悠不由自主地沉下了目光,细细打量起自己眼前的这个足以称之为男人的少年,这个神态认真得仿佛正在做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的少年——
他平日里总是舒展着的眉微微泛起了波澜……眉睫低顺,浓而密的长睫毛在他水光潋滟的金色长眸下,投下一层淡淡的剪影……高挺的鼻子,甚至连他微微抿着的唇……都是她从没发觉过的美好……
许乐悠白嫩纤细的腕被司徒询言温柔地捧在手里,渐渐泛出粉红,手心无意间被他略带些彪的指尖轻触,有一丝酥麻。
许乐悠的耳根有些发热,她想收回手腕,可看对方那副认真严肃的模样,最后还是僵着身体没动。上一次,上一次司徒询言这么认真的模样,也渐渐地浮上了许乐悠的心头。
只是……
“不许笑,不许这么笑!以后,不许你在我面前这么笑!”真是,难看死了!!
咬着水嫩的粉唇,许乐悠突然恶声恶气地命令道。而且,她一边命令着,一边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捂上了司徒询言的半边侧脸。天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看那个笑容不顺眼。大概,她今天真是头脑不清醒了吧。
钟繇,都是钟繇那个“老家伙”惹的祸,什么神医,神棍还差不多!!
许乐悠不知道的是,她确实在无意之间“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