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一片沉静。
床上安睡的晋贤贤却猛然睁开了眼,在黑暗中侧耳静静地倾听着,她一向浅眠,一个风吹草动都会将她惊醒。
初中时,她和妈妈住在二环那边的筒子楼,那里治安不好,妈妈有段时间为了挣装房子的钱,还总是晚上加班,未成年的她孤身在家,防火防盗防sè_láng,竟然练就了极佳的警觉性。
寂静的夜中又传来那种将她惊醒的窸窣声,而且很近了,仿佛就在她房间的阳台,似乎是有人……有人在爬窗子……
她被自己这个意识吓到了,惊恐地瞪大了眼,但却一动也不敢动,她有些不相信这样一个守备森严、龙潭虎穴样的地方竟然会有贼,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她悄悄地把手伸进枕头下摸索着,直到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才稍稍放下心来,那是一把水果刀,她偷偷藏起来的,要防的自然是觊觎她的那个男人,却没想到会用来防贼。
“咚——”
微重的一声,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个贼的脚踩在她种的那些韭菜上,她吓坏了,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阳台的那扇门上。
她锁好了的,能挡住吧?希望能!
她的手保护性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惊恐之外又添一抹忧虑,忽然想起那个今天才回来的男人,不知道她会不会保护他们,他是做父亲的呀……
“砰——”
忽然又是一声,声音不大,从远处传来,但却吓得晋贤贤心一阵狂跳,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消声手枪,那天晚上自裁双腿的那个男人用过的。
“嘭——”
物体倒地的声音,然后外面归于了平静。
但是晋贤贤却更不敢睡了,她可以想象得出就在阳台上,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躺着一具死尸,那死尸可能的惨不忍睹的狰狞面目更是直钻她的脑海,她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将头埋进被子里。
又过了片刻,她觉得自己实在呆下去了,起身,拧亮灯,快速的下床,逃一般的打开门向外奔去,阳台的方向更是连头都不敢扭,唯恐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出了房门,穿着睡衣的她就一溜烟的直奔一楼书房,因为那儿还亮着灯光,隐隐的似乎还有人语传来。
“别动!”
但她还未进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她的脑袋。
“啊……”她吓得禁不住尖叫一声,抱住了她头。
“阿峰,快拿开!”然后就是一声低喝,头上那冰冷的触感快速消失了,可她却依然缩在门口瑟瑟发抖。
“好了,别怕!”很快她的身体就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萦绕口鼻的那清新阳刚的味道曾经是她最怕的,不过此刻却让她安心且依赖,她愈发往那个怀抱里靠了靠,然后才抬起头来,却瞬间不由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因为书房里不只阿峰阿豹,还有一众手下,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紧密相拥的二人身上。
晋贤贤顿感无比的羞赧,想从男人的怀抱里挣出来,但下一刻却又禁不住惊恐的大叫一声,再次钻进了男人的怀抱,因为沙发后面赫然还躺着两个死人,明显都是中枪而死,伤口上的血淋漓了一地。
男人看了一眼怀里如把八脚章鱼般紧抱了自己的女人,微微一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对着众人一声吩咐,“弄干净!”
“是!”手下的人立刻动了,转眼间那两具死尸就被抬走了,而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
“别怕,没有了……没事了!”男人又轻声的安抚晋贤贤,那温柔体贴的模样看的一众手下都瞪大了眼,讶然。
“阳台上、阳台上还有……”晋贤贤慢慢的镇定下来,脸色依然苍白着,更是不好意思抬头看向众人。
“阳台上……哦!”男人微微一怔,随即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然后转身对着阿峰挥挥手,阿峰立刻就带着两个人匆匆的走了。
工夫不大,阿峰就回来了,对男人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屋吧,很晚了!”男人转向那已经坐到椅子上端着一杯热水在喝的晋贤贤。
“嗯……”晋贤贤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大哥,那黑锦的事……”看男人要走,阿豹立刻有些急切地问。
“明天再处理!”不待他说完,男人就不容置喙向他摆摆手。
“嗯,是!”阿豹无奈,只好应了,退到一边。
但是两人刚出了门,一个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穿黑色紧身衣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男人的腿,“师兄,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
女人很显然受了重伤,腹部和胳膊上都渗着血,很是狼狈,但是一张脸却很美,眸中清泪点点,好一副梨花带雨。
男人停下步子,墨色眸子有些不耐的扫过女人的脸,淡淡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语毕揽了怀里愣愣的晋贤贤,绕过女人便走。
而一边也快步的有两个手下走上来,一左一右的迅速地将女人制住往外拖。
女人立刻一脸绝望,一边拼命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师兄,你真的就这么无情,一点也不念当年的情分……”
听见女人的哭喊声,被动的跟着男人走向楼梯的晋贤贤不由悄悄抬头看向男人,但男人脸上、眸中却不见一丝动容,她不由得有些心惊的猜想等待着那个女人的会是什么命运……
“青鳄——”
但这时却只听身后的女人一声尖叫,她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