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半钟头过后,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项枫家院子门口,很快便打破了小镇的平静全文阅游之天下无双。
项枫下车的时候,一群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冲了过来,嘻嘻哈哈地用手摸着车屁股,有的孩子手中还拿着黄泥巴,弄得车身上到处都是,让司机吓了一跳,忙按着喇叭将这些小家伙们惊散,才将车开往前方一块空地,倒转车头后飞快地驶离。
“小枫回来啦,刚刚你坐的是从城里来的‘的士’吧,我听说坐这个老贵了。”住在项枫家隔壁的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妪拄着拐杖走过来,笑眯眯地道。
项枫笑着道:“是啊李奶奶,您老人家这眼神真是越来越好使了。”
老妪道:“小枫啊,怎么没看到小西跟你在一起?我可是一直等着喝你们俩娃的喜酒呢。”
项枫笑了笑,李奶奶口中的小西就是麦西,钨矿子弟小学校长麦亚平的独女,他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周围这些左邻右舍们私下里早把他和麦西看成一对,都在猜测他俩什么时候能共结连理。不过这事可不好解释,省得越描越黑。不由又想起张钰,最终他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哎,感情上的事还真是让人苦恼啊!
昨晚项枫陪朱光明喝多了酒,今早又是被旅馆服务员给强行叫醒的,加上在市委宣传部的连轴转认人,当时心情是很兴奋,回家后一放松精神,便是深深地疲惫感袭来。他进屋后蹬掉鞋子,连衣服都懒得脱便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项枫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等他醒来时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隐隐能听到几声狗吠,家里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是晚上七点一刻了,看样子母亲是去老家接爷爷奶奶去了,而父亲应该还在赶回家的路上。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
项枫起身后,来到厨房正准备烧热水洗澡之际,屋外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没过多久院门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他知道是父亲回来了,赶紧跑到院子里,迎面就见到父亲高大的身影,竟站在原地愣住了。
可能是久未见面,又一直又期盼着见到对方,父子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项海川才笑骂道:“小兔崽子,看到你爹连喊都不知道喊一声。”返身将院门关好。
项枫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爸,您比以前可瘦多了。”
项海川笑了笑,解嘲道:“这段时间我们单位食堂提供的饭菜主要以素食为主,我看这也是咱们矿上为了发扬社会主义的艰苦朴素作风而有意为之吧!”
川口钨矿有两个矿区,主矿区主产黑钨,而项海川所在的大坝分矿区则主产白钨,副产品有铋、钼等金属,根据早些年省有色金属总公司某支专业的探矿队所提供的地质资料,川口钨矿的总储量大概在30万吨左右,按年产两千吨计算,至少可供开采100多年,属于资源丰富型矿山。
但由于近年来国际钨价持续低迷,加上经营不善以及管理链条上存在不足等原因,自三年前起,川口钨矿便开始连年出现巨额亏损,接着便有小道消息宣称说矿上的总储量实际并不丰富,应属于资源枯竭型矿山,消息传开后,更是让全矿上下许多干部职工一度丧失了扭亏为盈的信心。
连带着本作为单位职工福利之一的免费食堂,所供应的伙食也每况愈下,现在除了白菜萝卜外,平时连块肥肉都很难见着,更别提以前常有的鸡鸭鱼蛋等荤菜。
对于这种情况,项海川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一直在苦苦思索着怎样才能将单位盘活的方法,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终于有了一些不成形的想法。
可惜还没等到他去实践,器重他的老矿长便因病意外离岗而去,他也被继任者调到了大坝分矿区坐冷板凳,沦为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
项海川空有一股雄心壮志,却无法展现自己的抱负,只能在心里感叹命运多舛了!
项枫很能理解父亲此时的心情,他在京城读研这两年,每次和母亲打电话聊天,她话里话外都会提及几句目前矿里的经济有多么不景气,又拖欠了职工好几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了等等。他想了想,道:“爸,我看您就别太操劳单位上的事了,钱多钱少的咱无所谓,只要您和我妈身体保持健康,就比什么都强。再说我现在也出来工作了,又不用您和我妈负担,以后每个月的工资我也会拿一半出来补贴家用校园全能高手。”
“好儿子!”项海川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项枫的肩膀,微笑道:“走吧,咱们进屋。”
进屋后,项枫赶紧从包里拿出几件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了父亲。
礼物总共有三样,一件为品牌羽绒服,在友谊商城花了项枫六百多块钱买的。穿上后轻便保暖,时尚大方,特别适合南方阴冷的冬季穿。
两盒营养品蜂王浆,这是他买给父亲治病用的,他从书上看到蜂王浆对治疗风湿痛有一定的缓解作用,只要每天按时服用5~10毫升蜂王浆,连服2~3个月,可使关节疼痛明显减轻,关节活动也得以改善。
最后一样是两瓶老毛子喝的正宗伏特加,项海川所在部队的驻地靠近俄罗斯的西伯利亚,一年当中有将近一半的时间是在冰天雪地中度过的,那会他和战友们就经常喝这种烈性酒来驱寒,并养成了习惯。退伍后,项海川回到雁阳市发现根本没有正宗的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