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外的一众妖族先是狂喜,继而狂喜又迅速化为惊疑。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分得清,那不是妖的气息,也不是亟刹罗的气息,甚至,就连起源之门是否真的开启了,溯源法阵连接上的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起源之地,他们现在也没有了把握。
或许是殷墟的招式扰乱了脆弱的空间结构,或许从一开始溯源法阵的指向就出错了,但是,毫无疑问,现在空间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更有一个不知名的强大存在,正试图穿过那一道缺口,进入到这个世界。
这和绛弦等人所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应该说,没有任何人料到现在这种状况纯阳武圣。
殷墟随手一招,盘旋飞舞的古剑天枢自行跃入手中,他看了呆若木鸡的绛弦片刻,突然和声问道:“小子,你今年多大年纪?”
绛弦一怔,迟疑着回答:“大概是,千五百载有余吧,阁下问这个是何意?”
殷墟摇了摇头,天枢剑身上数个古篆逐一亮起,他从绛弦身上移开了视线,向着下方空间裂口飞去。
“是不是以为看过了前人留下的记载,就以为已将这个世界了解得透了?可笑!你以为上古之战距今已有多少岁月,中间又发生过些什么?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虽是问句,殷墟的语气却平淡至极,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他也不等绛弦回答,就径直握着古剑天枢飞身而下,转眼间已经没入了那一道空间裂口。
从那不知名存在外泄的一缕气息上来看,这道空间裂口虽是极为巨大,但要想让那拥有极为恐怖力量的不知名存在通过,却仍是差了一大截,所以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将这裂口堵住。
但为了堵住这道空间裂口,到底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就连殷墟也不知道,只是他已经有了觉悟,所以此刻才会如此淡然。
通天塔内。
浑身上下每一处神经都在忠实的反馈剧烈的痛感,躯体各处受到的损伤迅速在大脑中汇集成一个数据,这个数据让含啸暗自心惊。
从这个数据上来看,如果刚刚处在他位置上的,哪怕是一个紫氲级别,也已经被被切得零碎了,幸亏他有自白无极处得来的亟刹罗血脉强化肉身,更有自行调整基因后出现的防御形态变化,以及幻态的能量掠夺属性,才在之前那一轮冲击中保住了小命。
体表的鳞片被切割的七零八落,全身的皮肤被掀去了三分之二,裸露在外的肌肉组织被割出了无数或深或浅的切口,腹部被撕开,有几处内脏受到了损伤,手足肌腱俱已断开,左眼也不知道被吹飞到了哪里。
还好,体内的幻态依然充盈。
含啸极为缓慢的舒展开残破的躯体,苍紫色的幻态紊绕全身,他的伤势正在急速回复,但他的动作却很是小心谨慎。
让含啸如此小心的原因,是因为他能感觉到,两道冰冷的视线正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就在他的正前方,一道有如无底深渊般幽暗深邃的气息正在缓缓提升,而那个位置,就是原本的溯源法阵所在之处。
两块破破烂烂的角质盾牌恢复成了手臂,然后含啸仅存的右眼瞳孔骤然一缩。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星空。
说是星空或许也不太准确,因为周围的无数星体看上去是那样的密集,静静的漂浮在上下左右的虚空中,距离最近的那些星体看起来极为巨大,含啸甚至能看清最近的一颗星体上无边无际的绿色森林。
那分明就是一颗比起地球来也小不了多少的行星!
但明明这些星体就近在咫尺,含啸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引力的存在。
就在他的正前方,本是各种色彩流转不定,更有文字光带旋舞不息的溯源法阵,此刻已经化为了一扇无光的门户,静静的矗立在这处奇异的星空中,门户样式极为简朴,高有十余米,宽近四米,漆黑无光,如果不是挡住了其后方的星光,肉眼根本看不见这道大门的存在。
而一直注视着含啸的那两道视线,正是从这扇门上传来,那是一个灰蒙蒙的人形,正在极为缓慢的穿过这道门户。
人形仅仅探出了一颗头颅、一只脚,以及一侧手臂,人形露出来的部分只有如液体般流转不息的灰色,根本看不清细节,眼睛的部位则是两团暗色的火焰。
含啸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生物,但他却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亟刹罗人。
殷墟的剑诀并没有伤到溯源法阵的本体,看上去好像是殷墟选在起源之门成形的临界点上攻击的举措,成功的扰乱了溯源法阵的空间连接,但从最初的灰雾上来看,或许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构成这个奇异生物的那一层灰色,就和最初的灰雾几乎一模一样。
在看到这个生物的瞬间,本能就开始不断发出警讯,警告着含啸赶紧逃离此地,生灭之雏却开始剧烈鸣叫,清晰的向含啸传递出吞噬的**。
吞噬个毛!你怎么不把自身给吞噬掉!
含啸在心底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生灭之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至今也没搞懂,自从他点亮‘树’的一枝后就在意识空间里扎下了根,这玩意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只要一见到神秘度高的,能量值高的事物就拼命的想要吞噬,这种吞噬的**有时候甚至会影响到含啸的意志。
但现在,含啸很清楚,他必须压下生灭之雏的吞噬冲动,眼前这个正努力从黑色的大门中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