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孩子,这不是你说不去就能不去的。”他看着她,神色难辨。
戚无双苦笑,继而转身向里,心里微痛,二哥,不管我如何逃离,你始终都在我周围,让我无法避开。
一个时辰很短,这是戚无双此刻的感觉,因为国宗庙宇已经到了眼前。
山林竹间,国宗远离尘世喧嚣,俯瞰山脚,自有一番傲然林立之势。
迎接他们的,是国宗里地位最高的人,也是戚国身份绝对超然的人,国师逸尘汊。
戚无双在看到这一行迎接他们的国宗弟子时,有些怔忪。
她以为,戚国女权至上,那么戚国的国师自然会是一个头发斑白,满嘴阿弥陀佛的女人,从没想过戚国的国师大人竟然会是个男子,而且是个长相俊秀,三十多岁的男子,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男子所带领的弟子清一色的都是美男子,不过,很遗憾的是,他们个个都是光头,这完全是和尚的代表嘛。
国师逸尘表情肃穆,双手合在胸前,对着戚无双和南宫明月飘然施礼朕。
南宫明月同样庄重还礼,戚无双也照他的样子还礼。
国师作为对皇室之人的尊重,前来迎接,而那些禁卫军,只能到山门前就必须止步,这是对国宗的尊重,因携刀剑者是不能进入国宗的,杀气会惹来天怒。
南宫明月转身一扫身后的禁卫军,道:“你们就此驻扎,五日之内,不许任何人进山。”
“是。”禁卫军声音响亮,震得山谷回声连连。
戚无双的目光一直盯着国师,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他的心中,不知做国师的感觉如何,可是那无欲无求的一双眼眸,到底是没有给她一点启示。
“国师,从今日起,就麻烦你了。”戚无双客气道。毕竟他要念五天气些好。
国师直视她的眼底,“六殿下放心,这五日中,不会有任何百姓前来参拜,只要您诚心祈祷,天必佑我戚国福泽万民。”说完,转身迈步向山上走去,身后一众弟子跟上。
眨眼间,山脚下只剩戚无双和南宫明月两个人。
戚无双惊诧之余不禁暗叹:不愧是国师,这脚下当真如踩了仙云一般,转瞬不见人影。
南宫明月看着她乍舌的俏模样,微微一笑,抓住她的手,往山上走去。
戚无双对手中突如其来的温度一滞,随后也握紧了他的手,心里觉得稍稍暖了一些。
天色已晚,戚无双却睡不着,索性披上外衫,踱了出去。
国宗里一株株高大的玉兰树种在小径两侧,朵朵芳华耐不住夜晚的寂寞,借着些许月光,折射出莹莹的光亮。
风起时,泛起一阵幽香。
戚无双一路走来,竟来到了一处池塘边上。池水中,明月融融,树影重重。
还在前不久的时间里,她和二哥也是在这样的池塘边上转悠,那时却有欢声笑语,而今的她却孤单影只,虽知他在此地,却不敢相问他在哪间房,哪个屋,甚至害怕他会突然出现,扰乱自己强装镇静的心。
戚无双弯腰,随手捡了一颗石子,丢进池塘。只听池水“扑通”一声。
往日,二哥也会手持石子儿在空中一抡,然后礀态优雅地扬起手臂,石子抛出,击打着水面,发出轻快地响儿,顺带着连出一圈圈好看的涟漪。
她那时也会照模学样,一抡一扬,石子儿总是如她刚才这般,要么“扑通”,要么“咕咚”一声,响的沉闷,即便偶尔发挥超常一下,也是溅了一身的水。
那个时候,初寒总要出声嘲笑她一两句,她恼怒之余,总会忍不住踢上他一脚,而二哥却握住她的手,亲自教她如何发力,如何抛出石子。
往昔皆是美好的,如今自己处在他独自成长的地方,这清幽鸟语,暮鼓晨钟的地方,方知他那清冷的性子是如何形成的。
“双儿”似叹息一般的呢喃,在戚无双身后响起,若千年积淀的愁绪,无法化解开。
戚无双握紧了手心,那颗心猛烈地跳着,想要转身,却发现无法挪动脚步,只好轻轻地闭上眼睛,掌心握成拳,紧紧地攥着。
“竟是如此地厌恶,连看也不愿意看一眼吗?”这几个字,似悲痛到了极点,收敛了所有的情感,淡漠得没有任何情绪,一丝清冷,犹如厚重的积雪压在了戚无双的心上。
> 不是厌恶,这个人是自己最为依恋的亲人,如何会有厌恶?不是不想看上一眼,害怕看了之后,不知如何面对,更害怕看了之后舍不得放手,终究害了彼此。
就在她左右徘回,难以回身之时,戚云鹤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她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僵硬地咧嘴一笑,看着眼下的那抹淡鸀衣袂,就是不肯抬头。
戚云鹤看着她那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中万般纠结,千般苦楚,却又豁然头开一丝光亮。
他顺手从水中掬起一把清水,语气有些涩涩地嘲弄道:“怎么?双儿就如此地不敢见我?”话音未落,手中的清水已经对着戚无双浇下。
戚无双听他话中苦痛居多,心中难免心疼不已,正抬头看去,不料被冷冷的水泼洒了一头一脸!这素日以来的积怨就在此时瞬间爆发,抬起右手对着脸颊顺势一擦,随即瞪大眼睛,双手叉腰,大吼道:“谁说我不敢见你?”
整个国宗,在她气势磅礴中震了震,林中正栖息的乌鸦也不禁乱飞乱叫起来。
戚云鹤看着她那瞪大眼睛的拼命样子,不由得若花儿舒展般笑开,在她的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