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别跟着我。”许天一脱下脚上的八厘米高跟鞋,赤脚踏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明明刚刚是烫的,在她踏上去之后只感觉到凉,透心的凉。
丁瑶从奶茶店出来后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他知道,许天一这么骄傲的性子是不会自杀的,哪怕灾难大的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也只是会将自己埋藏起来,任由着那些伤口溃烂,然后再结成外边看起来好了的痂。
不能碰,不能触,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天一.......”
他没说对不起,如果再选择一次,他也一样会瞒着她,那样残忍的真相。
一直静静的跟着,看着她从繁华的街道走上郊区的柏油马路,原本白希的脚上沾染了黑色的灰渍,有几个地方被碎石子划破了皮,每走一步便留下淡淡的血迹。
没有哭,连一滴泪都没流,却有深沉的悲哀从她身上溢出来。
许天一一直走着,没有目的地,却下意识的绕过坟场的路。天色从天明到夜晚,路灯一盏盏相继亮起,她终于萎頽的跌坐在了地上。
丁瑶一直远远的看着,看见她跌倒,他的手已经潜意识的往前伸去,身子却下意识的缩在了阴影处,不让她看到!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许天一面前,看着车上走下来的人,丁瑶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天一。”郁诺南在许天一面前蹲下,将她惨不忍睹的脚包裹在手心里,半点没有嫌弃之意。看见她脚心里狰狞的伤口,微微责备:“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许天一愣愣的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郁诺南,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嗓音沙哑的问:“你怎么会来?”
她知道一定不会是丁瑶或者陆瑶给他打的电话,他们了解自己好强的性子,一定不愿意这么狼狈的时候让郁诺南看见。
郁诺南清浅的笑了,伸手将她抱住,“我以为,你被骗走了,这么大晚上还没回家,手机也不开。”
“诺南——”许天一伸手紧紧的抱住他,在他怀里哭得像孩子一样声嘶力竭,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他高档奢华的意大利手工衬衣上。感觉到胸前的湿意,他只是无奈的蹙眉,却半点没有嫌弃之意。
人在伤心绝望的时候,最不得见的便是关怀,那会是戳破所有伪装的利刃。
“诺南,陆瑶有了阿然的孩子,我最好的朋友有了我男朋友的孩子。”许天一口齿不清的喊着,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将那些最见不得光的往事摊开来,包括陆瑶和阿然喝醉酒的事,“他们都骗我,连丁瑶都瞒着我。”
郁诺南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一系列的事情如果一件是巧合,这么多件叠在一起那就是预谋,陆瑶有孩子的事瞒了这么多年,却在许天一内心最悲伤的时候暴露了出来!
“是‘前’”。
郁诺南一本正经的纠正。
“什么?”他明显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许天一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泪水在晕黄的路灯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是前男友。”
“......”
见她不哭了,郁诺南抬起手,细心的用衣袖将她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擦掉。
许天一微微避开,察觉到她躲闪的动作,郁诺南眉头微蹙,似乎是有些不悦,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固定住。
“你不是有洁癖?”
虽然没有镜子,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模样现在有多脏污不堪!
“是啊,但谁让此刻脏得像只小花猫的人是我的妻子呢。”
许天一想,她这辈子所有的眼泪是不是都堆积在了这一天,听见郁诺南用宠溺的语气说着动听的情话,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郁诺南将她抱起,放在了副驾驶位上,为她扣好安全带。
“天一,没有哪对情侣能保证一直走到最后,就像你,不会一辈子沉浸在过去一样,总会遇到未知的事情,然后改变想要的结果。”车子在路上高速行驶,车厢里只有舒缓的钢琴声在徐徐弹奏。郁诺南低缓磁性的嗓音随着钢琴响起,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当年的事只能是命运弄人,一场误会而已,谁都没有错。”郁诺南突然回头看她,那双眼睛里有着黑沉耀眼的光华流转,“站在你现在的立场,难道不觉得阿然有孩子,是件幸事吗?每个人都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就像你现在爱的人是我一样。”
第一次发现郁诺南这么自大,听他说完,许天一的脸突然就红了,羞怯的嚷道:“谁告诉你,我爱你了。”
“你。”郁诺南笑了,如春花灿烂,“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许天一羞赫的低头,说话已然没了刚才的硬气,“你看错了。”
回到家,郁诺南直接将许天一抱了进去,从里面迎出来的向湘寒看到眼前这亲密的一幕,自觉的躲了回去。
郁诺南抱着她一路从一楼走到二楼房间,浴池里,有恒温的水!
将她放在洗手台上,郁诺南自顾的伸手去解她的衣扣,许天一急急避开,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你干嘛,我现在身上还有伤。”
“你要穿着衣服洗澡?”郁诺南挑眉,故意忽略她话里容易让人起歪心思的意思,一脸正经。
许天一的脸更红了,尴尬的手足无措,半晌说不出话反驳,只能讪讪的干笑。
郁诺南又伸手去替她脱衣服,平时许天一自己都要摆弄很久的扣子到了他手上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