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一是被乔颜以强硬的力道拽进车里的,平日里娇柔的小公主此时倒让人有些刮目相看,她身上除了任性外,多了些曾经没有的强势,成熟了不少。
至少,她以为遇上这件事,乔颜会大闹,但是没有,她只是非常平静的接受了。
那天在医院的一巴掌后,她再没来找过自己的麻烦!
听郁诺南说,乔其因为腿受伤几乎不出门,荣氏的事情基本上全压在了这个从小被宠坏了的小公主身上。原本以为她会撑不过来,没想到,倒是撑过来了,虽然没有乔其的雷厉风行和决策英明果决,但好在荣氏有一帮元老撑着,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乔颜风风火火的上车,眼里通红,却不再像以前那般柔弱。
许天一从来没想过会见到这般颓废的乔其,她甚至还记得十几天前,他坐在荣氏集团的大班椅上信守指点江山的模样,那般冷漠沉静,似乎一切在他手中都是信手拈来。
而如今,他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眼睑微眯,唇瓣发白,干得起了壳。
自己的母亲在一旁照顾他,一副心疼自责的模样,看到自己来,急忙拘束的站起来,一脸的歉意愧疚,“天一。”
“如果想要道歉,那就别开口了,我不需要。”许天一冷漠的说完,心里却是一疼,她早就忘记了该怎么软弱和依赖,当一个将她完全遗忘的母亲用一种歉疚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她除了冷漠和嘲弄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其实需要的吧,躺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见到母亲没守在床边,那时也是失落的吧,听见母亲对乔其温软劝慰,担忧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时,自己也是妒忌的吧。
自己的母亲,却将一个曾经逼迫她离开丈夫、离开亲生女儿的男人当成亲生儿子般疼爱。那么自己呢,自己这么多年对乔家的恨都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当事人都不介意了,自己还死死守着那份恨意,在每一个深夜的时候便跳出来,像蛀虫一般啃咬她的心脏。
“天一......”游子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床单上,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往旁边让了一步,“你看看小其,这都好些天了,一直高烧不退。”
许天一心中苦涩更重,只是傻愣愣的站着,不等她回过神,恶毒的话就已经出了口。
“他病了,应该找医生,让我来是看他怎么痛苦吗?如果他死了,我倒是乐意来看一下。”
她的指甲几乎用力得扎进了肉里,其实,她不想这么说。只是,她妒忌,发了疯一样的妒忌,自己病了,母亲没在床前守一天,甚至连看都没来看自己。可是乔其,她却夜不能寐的守着,从她眼里覆盖的红血丝便能看出至少是两条不曾合眼!
她想,郁诺南说的没错,她真的还是个孩子。
“许天一,你怎么这么恶毒。”乔颜刚从门外进来便听到许天一这近乎诅咒一般的话,她走过去发狠的推开神思不属的许天一,像个伟大的女战士一样护在乔其面前,“就算我哥哥曾经错了,那现在他也是为了救你才躺在这里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诅咒他。”
她的视线落在许天一身后,委屈的红了眼睛,一时间,所有的强势都从她身上褪尽,“诺南哥哥,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恶毒的女人。”
许天一猛然间回头,便看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的郁诺南,他的神色清冷,眼底笑容温润,一身白色的西服衬得他更是温文尔雅,儒雅俊逸。只是,他眼底的那份温润被一层厚厚的隔膜阻碍,再不见平日里的宠溺无奈,而是一种失望,让许天一窒息般的失望。。
他也认为她是个心思恶毒的人吗?
医生进来的时候敏锐的感觉到了房间里微妙的气氛,四双眼睛同时集中在他身上,让他差点将手中的液瓶给丢了出去。特别是来自郁诺南的视线,明明看似温润,却让他顿时觉得压力重大。
“许天一,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我哥哥也不要你看。”乔颜戒备的看着许天一,那双大眼睛里还有着委屈,嘴唇微扁,一副随时准备大哭的样子。哥哥爱许天一,她知道,她以为许天一能让哥哥有求生的**,可是她却那么恶毒的诅咒哥哥去死。
看到医生来,许天一心里的担忧也减轻了不少,想来自己留下也没用,便转身往外走。但公此这。
“天一。”躺在床上的乔其却突然间睁开了眼睛,侧着头看着她,虽然是如今这副颓废狼狈的样子,眼里的沉静凛冽却丝毫不减。乍然一看,哪像是一个在生命线上垂危的病人。
许天一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连她都鄙视自己呢,明明躺在床上要死了的是她恨了十五年的仇人,应该是仇人吧,至少在她过去的十五年里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听到他明明虚弱却强撑的声音时,脚步就再也跨不出去!
“天一,当时我被埋在断壁残垣下的时候,你曾答应过,如果我没死,你就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说起这句话时乔其虚弱的扯了扯唇角,眼里没有惊喜,而是一片复杂阴郁。
听到他提起当时,许天一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下意识的看向前面的郁诺南,“那是紧急情况。”
像是早料到了她会这么回答,他虚脱的扯了扯唇角,也没激动失望,看向郁诺南的视线里是毫不掩饰的艳羡,“许天一,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其实也是不想我死的吧,若不然怎么连小徐一个七尺男人都背不动我,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