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进攻之事,他一个国君,竟也随口编来。兰陵王垂下眸,好一会他才瓮声瓮气地说道:“叔叔童心未泯,长恭是你的侄儿,也只能如此了。”这话大不甘。
可高湛听了高兴,他哈哈笑了起来。一边笑,他一边拍着高长恭的肩膀道:“哈哈,你还怪我不成?谁让你小子一出去便是一年多,朕这不是想你了吗?”
笑嘻嘻地解释到这里,他朝兰陵王挤眉弄眼着,“怎么,张氏追回来了?”
“是。”
高湛这时已移了塌,干脆与兰陵王勾肩搭背起来,“我说你这小子啊,回来就回来,怎么一入府便拿郑氏开刀?你这妇人别的不说,对你还是很忠贞的。你身为丈夫,不夸奖于她,怎么还能当着下人的面,这么削她的脸呢?这样不好,很不好。”
郑瑜一直低着头安静地坐在一侧,自从那一次见过高湛后,她对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帝,已有了畏惧之心。可现在,听到他这么一番维护自己的话,饶是郑瑜自认刚强,这会也眼泪汪汪的了。
有多久了?似乎从秋公主嫁后,她就没有感觉到被他人一心维护的感觉了。
面对高湛地指责,兰陵王抬起头来。他认真地看着高湛,徐徐说道:“陛下此言错矣。”他一板一眼地说道:“有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臣是领兵之人,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到这里,他从塌上站起,退后几步,兰陵王朝着高湛深深一揖,朗声道:“陛下既然提起这事,那臣也有一求,臣想请陛下做主,解了臣与郑氏的婚约。”
语气铿锵,严肃认真地说到这里,兰陵王看向泪水汪汪,脸色苍白而绝望地望着自己的郑瑜,慢慢的,吐词清晰地说道:“阿瑜,前错已经铸成,岂能将错就错?你年不到二十,又还是处子之身,与我和离后,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这样耗下去,只怕你我最后的一点兄妹之情,也会消耗一尽。”
他这话,冰冷而严肃,既是说给郑瑜听,也是说给高湛听。他用他强硬的态度,严肃的语言,在告诉高湛和郑瑜,他不是在开玩笑,他也不想就这样的事开玩笑!
因此,说完这番话后,兰陵王全是一揖不起,低着头,等着高湛地决定!
在兰陵王开口提到解去婚约时,郑瑜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此时更是,几乎是兰陵王的声音一落,她已趴在塌上,呜呜的饮泣起来。哭声虽然不响,可那悲伤和绝望,却还是令闻者动容。
主塌上,高湛向后倚了倚,刚才还笑嘻嘻的他,此时脸色一阴,冷冰冰地,嘲弄地说道:“长恭,你这是在逼朕么?”
逼他?让他主持一个和离,怎么谈得上逼他?刹那间,兰陵王脸色变了好几次,好一会,他低下头向高湛跪下,“臣不敢。”
“不敢就好。”高湛不耐烦地瞪着他,冷冷说道:“你自己做下的破事,凭什么扯到朕的身上来?”
说到这里,他把手中的酒樽一举,“你们可以退下了。”
“是,陛下。”
目送着兰陵王和郑瑜退下的身影,高湛脸上的冷意慢慢消去,渐渐的,他又是一脸笑容。和士开从幕后走来,伏在他身后小声唤道:“陛下?”
“士开,你怎么看?”
和士开最是了解高湛此人,他早在出来时,便把高湛的表情收入眼底,当下说道:“微臣看来,这高长恭似乎还与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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