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竟是煞气反噬,适才我不是将其压下了吗?怎么此时复又生乱?”松云子一脸骇然,掐诀的手指都有几分颤栗。
就在他发愣的功夫,血雾再次发生变化,气团涌动片刻,最终化作一只兽脸,观其模样正是前时所见穷奇之貌,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五官扭曲,一脸狰狞,那独角处也非是青雷环绕,而是改作一缕缕阴森凶骇的血雷。
“师兄……快,速拿定策,迟则生变。”此时此刻,郎飞亦知不妙,忙出言告诫松云子。
不过时至此刻显然有些为时已晚,不等松云子反应,血气又是一阵翻涌,穷奇的整个身躯渐渐成形。
虽只是缩小版的兽身,但这血色穷奇的凶威更胜三人前时所见。牛蹄轻踏,血角轻轻一摆。
“嗤……”起先镇压乌骨的符力竟如薄纸一般被血芒撕裂,随后无数血线化作一只只鬼手,扒着裂缝之处使力一拉。
“咔……咔……”符力交织的环印竟碎做无数光焰消散。接着,血色穷奇一声怒吼,身前血云涌出,其四蹄踏着道道血雷,步上云头,抬首望向上方的太极图。
此时,太极图虽无法引落,但依旧不疾不徐的旋转着,其上仙纹流转,仙乐飘飘。
一时间坑洞上空情形呈诡异之势,太极图所在犹若缤纷仙境,穷奇所在直如血海地狱。头顶飘下的靡靡仙音好似激怒了血穷奇,只见它仰天长啸,屈蹄跃起,头上血角萦绕着道道血雷,一下顶在不疾不徐缓缓旋转的太极图正心位置。
“噼……啪……”也不知是血雷的怒号,还是太极图的撕裂声,眼看着仙文表面的青光忽隐忽现,太极图四周飘散的落英也愈见暗淡,郎飞大急,对着那阴晴不定,一脸忧郁的松云子厉声喝道:“师兄,还愣着干嘛,赶紧想办法啊,若再迟得片刻,一旦太极图有失,你我小命难保。”
听罢郎飞所言,松云子脸色一变,咬着牙对他点点头,接着,五指穿插似蝶,一时指诀,一时印诀,足足耗费了盏茶功夫,待那太极图上爬满裂纹之时,他这才两掌向下一伸,同时印在紫晶之上,接着一声穿云爆喝。“大虚狱……仙狱镇魂!”
好便似听到什么万分可怖之事一般,血穷奇凶狠的目光中竟然透出一丝惊恐,接下来,它又是一声怒号,独角上竟泛起丝丝乌芒,黑红扭曲旋转在一起,以独角尖端为中心,仿若一杆绝世魔枪,一下戳在太极图中央裂痕之处。
“嘘……”虚空上无风浪起,道道裂痕蔓延至太极图边缘。阴鱼与阳鱼渐渐化散为黑白二气被风浪吹散。一开始只是两方边缘,眨眼间徐徐扩散开来,最终,半空好似传出一声轻叹,四周散落的黑白二气一舒一卷,竟似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顷刻间消失于虚空一点。
“吼……”一声歇斯底里的仰啸,穷奇身下血雷如昙花一般瞬时绽放,随后,虎头一转,阴狠的看了刚刚施术完毕的松云子一眼,以无数血线捆缚着乌骨,四蹄下方涌起血云,托着它,直往那九天之上飞去。
“师兄……还没好吗?”此时此刻,眼见血穷奇脱困,郎飞大急。
松云子脸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起,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紫玉霎时大放毫光,松云子喷出的精血被其一丝不剩的吸入其中。
“好……好了,不……不过,还要等地气升起,期间只……只有听天由命了。”
“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要等?在等它就跑了,虽不知其具体修为境界,但依其威能来看,必会成为长青大患。”虽然松云子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可郎飞心中想的全是此事引发的后果,一时间惊骇难当,忍不住肝胆俱裂的厉声喊道。
“昂……吼……”回答他的是一阵龙吟虎啸之声。坑洞中一圈圈的符箓亮起,坑底隆隆之声大作,郎飞三人一时站立不稳,尽都一屁股跌坐在地。
同一时间,身在半空的血穷奇转回头,轻蔑的看了三人一人,其攀升速度复又加快几分。
转眼功夫,血穷奇已升至百丈高空,眼见就要飞出万灵谷,一时间四人大急。
“昂……吼!”突然,身后传来两声炸响,郎飞将目光自天空收回,转身一瞧,先是一股馥郁的灵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坑洞中飞跃出一黑一白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匹练,色白者虎头,色黑者龙首,两者绞缠在一起,诚所谓龙吟九霄动,虎啸潜渊惊,一时间龙虎之声响彻在万灵谷的每一个角落。
望着如剪似钳、破空袭来的黑白匹练,血穷奇身子微微一颤,看的出,对于黑白匹练它也是万分忌惮。危机来临,它强聚血煞,抖擞精神,将那冲霄之势又加三分。
“嗷……嗷”,“唳……”,“叮叮叮……”,就在黑白匹练与血穷奇一追一逃之时,东南北三方各传来一阵异响。“吽……”又过一弹指,正西方向亦传来一声怒吼,只不过与其余三方相比,明显有些中气不足。这道声音郎飞三人熟悉无比,可不正是那冻戈龙的叫声。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正值此时,四方天空尽皆变得阴沉无比,团团乌云聚拢成形,东谷方向,云形如犬。尖颚而九尾。南谷方向,其形似鹤,焰冠四翼。北谷方向,状如蛇却兽首,其数逾十,团簇而生。
至于西谷方向,自是未出郎飞所料,乃是先前所遭遇的冻戈龙的形态。
四方法相一成,东西南北四股灵气飓风当空袭至,于血穷奇顶穹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