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初夏的季节里,风很轻,云也很淡,在齐家的后花园里,小心柔睁着大大含着湿气的双眸,一刻不放眼前正不耐烦的人。
“我再说一次,我讨厌爱哭泣的小孩,不要再跟着我了。”十岁大的齐氏的未来继承人——齐瑞泽超脱一般孩童早熟年少老成的冷盯着亦步跟随“小泪蛋”。
也许是因为齐瑞泽背着阳光,在小心柔眼里是镀上金边的天使,亦或者小小年纪分不出传来的危险信息,于是小跑上前去,“泽哥哥,我终于追上你了。我们玩好吗。”嫩嫩的小手紧紧抓住在这里唯一玩伴的衣角,无视那少年不友善的面孔,天真的问道。
这个该死的小鬼!齐瑞泽心中不由得暗骂。正想挣脱那小手,但却是鬼使神差的牵起那如柔嫩的花茎的手,问道:“只要你不哭,我就陪你玩。”
“好,我们玩办家家,你是新郎我扮新娘。好好玩……”
嗯——一张冷酷的小帅脸顿时郁闷起来,摸摸发痛的额际,突然望见花园盛开深处那哀伤的身影,随即又恢复正常,牵着小心柔离开了那一片花园。
“好吧,我们到另一个地方玩。”算了,来者是客,整哭了可不好……
在那几天里,小心柔开心的跟在自己偶像的身后,永远忘不掉那最快乐的时光……
光阴似箭,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原本实力相当的季、齐两家,在经过时间的考验,世界经济动荡的冲击,齐家运势如日冲天,而迁出国外的季家走下滑的趋势,再加上不务正业的二世祖的挥,季氏家业摇摇欲坠。
翻开童年的记忆,季心柔最喜欢的这张,一个小女孩紧紧拽住一脸不乐意的小少年,看那小少年像是谁欠了他二百五似的,一脸难看,但仍旧是那么帅气,这张还是爷爷照的呢,唯一的一张有他,因为男主角早就不乐意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的很不懂事,既然逼着一个苦苦男生来办家家酒.
“砰——啪——”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由客厅传入一间昏暗的卧室。躺在床的老人睁开了浑浊的眼睛。
“柔儿……”已是风烛残年的季浪虚弱无力的传唤着一直守在床边自己唯一的孙女。
听见爷爷的声音忙上前道:“我在这儿,爷爷。您别急,我去看看。”
季心柔刚出爷爷的卧室,就迎上来了在季家戴了近四十年的老管家程伯。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老爷和夫人又吵架了,深更半夜,影响老太爷休息。”程伯知道现在老太爷的情况不太好,需静养,但那两个人谁也管不着啊,只有小姐试试了。
当两人赶到楼下的客厅时,晚归的季登云夫妻正破口打骂。季心柔对这场景已是见怪不怪了。一个怪对方外遇,另个又怀疑养小白脸,一个嫌老了,一个说没给自己买首饰……总之没完没了的不满、抱怨、责怪……一句话,他们对现在不及以往的位高权握。谁让这个家没落了呢,自从爷爷中风瘫痪在床,公司就一日不如一日,但父母亲一点责任心也没有,到现在终于察觉出自己在上流社会站不住脚了,开始急了。
“爸、妈。您们不要再吵了,爷爷需要静休。”从小被严格教育淑女规范的季心柔即使在不满也不会大声质问家长的不该。
“心柔,你不知道,今天在宴会上,多少贵夫人都在嘲笑我的首饰寒酸,可那死鬼只记着给外面的狐狸精。”季母姚青玉指着自己的丈夫大骂。
“你胡说些什么,公司不景气,我哪有那么多的钱给你花。”季登云也吼了回去。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竟嫁给了这个没用的东西。心柔你可别步我的后尘噶——”
“你哭什么,你也不照照自己,黄脸婆,自己没帮夫运,还能怪谁——”
场面又开始激化了,没办法,季心柔无力的回到爷爷的卧室,放开爷爷最喜欢听的小提琴曲,让轻缓的音乐掩住人为噪音。近两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压抑中,好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软弱,什么也做不了,也阻止不了……
“小柔儿……”老太爷又突然出声了,“去齐家吧……”
心柔一惊,而爷爷此时的眼睛竟又如往昔的清明深邃。从小不懂事的季心柔经常吵着爷爷带她去齐家玩,可是已迁出国外的季爷爷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就这样,渐渐的,季心柔不在提起这事。但季浪一直知道自己孙女的心事,有哪个不懂事的小鬼竟宝贝一张幼时玩伴照片有十几年之久。
“可是爷爷……”
只见爷爷又闭上眼睛,在陷入昏迷之前微微说了句:“放心吧……”
接下来不到一个月,季浪去世了,不过在断气之前终于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世界崭露头角的华人企业齐氏财阀的当家老太爷齐厉。
原本将重新开始人生计划的季心柔,因为爷爷的好心,不得不面临者尴尬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