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镇子不远,一条泛着银色波光的小河环着镇子流淌着,河对岸是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油菜花,一条一米来宽的石板桥连接着河对岸,几个镇子里的孩子在桥底下,水不深,刚刚没过孩子的膝盖,正拿着网子赶鱼。
严清平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一溜烟的窜到河边,不知道和那几个孩子说了些什么,又急冲冲的跑回来。
“苏浅,借我一块钱。”
苏浅刚缓过笑疼的肚子,他又在和零钱找茬,真得被他逗破了;看他眉宇间的认真气,苏浅扑哧的笑了一声,从手提袋李摸出一块钱递给他,他笑米米的敬了个礼,又跑转回去。不一会,他手里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一个劲的喊着:苏浅,苏浅。
凑近了苏浅才看清楚,他手里多了一个近乎透明的渔网,鞋子早就麻利的脱了,西裤挽过膝,那群孩子瞧着这个城里人西装革履的模样,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才明白过来那一块做什么去了,不禁感到他原来是这么孩子气。
“苏浅,快下来!”
嘴里不住的喊着,严清平拿着渔网东撒一下,西网一通,却是网中空空,苏浅坐在石板桥上看着他在河里折腾,笨拙的像一只熊。
乱网一会儿,连个虾米都没有,严清平倒是不服气朝着苏浅挑衅道:“别笑,等我抓个大给你看看。”
孩子气上头了,他倒是认真起来,苏浅也笑够了,脱下手腕上的橡筋,将自己的裙角扎起来,脱了平底鞋,悄悄地下了河。还在赌气的严清平还闷在自己的情绪中,一只白希纤细的手伸了过来,拽住了网子。
“这得讲方法,你给我打下手。”
轻悠悠的声音在严清平的耳际里回荡起来,失了神,网子也滑进了苏浅手中,苏浅弯着腰,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自然的垂进了水中,头发却挡住了视线,不管怎么挽,还是要往水里伸。严清平见她挽着长发费力,轻轻撩起她的头发,捏在手心,苏浅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自顾自的说着,走到哪儿,他就握着她的头发到哪儿,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小心到了手在发抖,身体也在发抖。
“我找了几个石头把网子压在水底了,一般鱼儿都躲在水草多的地方,一会我把鱼赶过来,你看它们进网就收住网子,知道吗?”
她的头发像鱼儿般滑出自己的手心,严清平脑子空白了好一会,那丝滑的感觉和手中的水痕还在提醒刚才的一切,金黄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她提着裙子,在靠近岸边的水草边轻快的跑动着,驱赶着水草里的鱼儿,面上认真却不失天真,脸侧的两个酒窝如蜜源一般,不断在她的脸上荡漾出甜蜜,她脚下溅起的水花,她空中飞舞的长发,她舞动的手臂,和着河对岸油菜田吹来的春风,花瓣,画出一曲诱人心弦的舞,他想,凌波仙子大抵就是如此了,不,应该是自叹不如。
“鱼来了,快起网!”
踏着一朵朵水花,越来越近的苏浅,窒息的感觉让严清平忘记了还有抓鱼这会子事情,只是感觉一股气浪过去了,自己身体就下了定身咒,直到瞳孔里的苏浅,放大到自己看的再清楚不过了,如溺水的人突然得到了一口空气。
“你怎么了?鱼都跑了。”
苏浅拭着脸上的水滴,可惜的看着空空的网,又看看失神站在水中的严清平,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上岸吧,鱼都赶到下面去了,那边水看样子有点深。”
栓在裙子上的橡筋不知道何时不见了,散在水面上,侵湿了大半,随着河水流动的方向摆动着,犹如瑶池的一朵白莲,落到了自己身边,不停的用着刚买来的绣帕擦拭着两鬓溅湿的头发,妩媚得让自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着。
赤着光脚丫子,苏浅回到了岸上,碎花的裙子已经侵湿了大半,耷拉着凝成股的长发,认认真真的扭干裙子,一双修长白希的双腿映合在这样的小桥流水下,惷光乍泄了。严清平很君子的收住自己的视线,清楚地感知到君子道德是什么,但收不住自己的思绪,不断浮现出她赤足光腿的片段,全身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血管张驰,尽是火热的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他背过身来,暗骂自己一句:龌龊!却发现脑子里很本能在回想那些片段,严清平一时没法,大大捧起河水,往脸上浇。
“你干什么?”
察觉到严清平的异样,苏浅惊疑的看着站在河中央的他,回音悠悠扬扬的回荡在这片静谧中,他反射性的直起身子,愣了半秒不到的时间,傻傻的朝她笑了笑。
“脸脏了。”
“你快上来吧,别一直站在水里。”
苏浅叮咛了他一句,放下拧得半干的裙子,一条条褶皱像刚出炉的麻花一般,微微的风拂过,不干不湿的裙子贴在自己的腿上,倒有些凉脚,苏浅不自觉得连打了几个喷嚏,乖巧的样子比小猫还要可爱。
此时肩上一阵暖,严清平已经将西装外衣搭到她身上,穿着黑色的真丝马甲,配着纯白色的衬衣,一脸来不及抹的水珠,憨厚的样子像只呆呆的黑熊,刚从河里捕鱼出来。
“别着凉了。”
回去的路上,没有只言片语,没有催情的音乐,车里的暖气烘得人有些昏昏欲睡,苏浅略带疲倦的瞌着眼睛,脸上不似来时的没落冷清,多了一份酡红的安宁,严清平侧着眼角,心里也是一阵踏实。
车在和谐的气氛中到达了终点,缓缓踩下刹车的那一刻,苏浅嘴上笑了,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