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自己?
陈少白有些不甚明了,准备追问,却忽然感到一阵火燎般的疼痛和高热从腹中传来。
刚刚吞入腹中的银龙眼!
这哪是灵木精华,简直就是一颗散发着无穷光热的火球!
“巴叔,失礼了。”
陈少白对着巴擎天猛地一抱拳,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直接合上双眸,盘膝而坐。
他并没有传奇故事中那般内视诸身明察秋毫的能力,但对于《亟雷》《璇玑》和无名冥想秘典的研究赋予了他对身体内部器官敏锐的感知。
主动锁闭了视觉,其他感官就更加灵敏了起来,原本那不甚清晰准确的疼痛瞬间锁定在胃部,火苗烧灼般的疼痛也随之拓展,渐有烈火燎原之势。
生生吞下一块烧红的铁砧是什么感觉?陈少白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却切身体会到了。
疼痛愈演愈烈,他猛地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在人前丢了面皮。
但有些事情并非以人类意志为转移,当陈少白狠心死都不叫出声的时候,胃里的那块烙铁忽然爆炸开来。
嘭!
一声闷响透体而出,陈少白身上厚实的棉衣在半个呼吸内被汗水彻底浸透,双眼瞪圆,只觉一口甜血涌上喉头,忍不住同野兽般低声嘶吼起来。
“可惜一个好苗子,就这么废了。”
耳朵微微一震,陈匡胤似乎捕捉到了爆炸声传来的部位,猛地一挥滚金长袍,准备离开此地,但刚刚走了两三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回过头,对着巴擎天问道:“你怎么不出手救他?”
“男儿当独自面对一切艰难困苦,若事事都要求人,怎么成大器?那样不好,不好。”
巴擎天老头晃脑,顶上的银箍来回晃悠,像极了私塾里的老学究:“我帮得了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况且,他心志坚毅,未必需要人插手。”
“哦?既然风州牧大人都说你眼力超凡,那我就当个乐子。”陈匡胤回过身来,神色仍有些不以为意。
两人对话时间极短,但陈少白却感觉自己已经受了数十年折磨。
银龙眼被胃酸分解,药性没有丝毫调和,猛地释放出来,直接将他的胃部炸开,汹涌翻滚的药性在体能燃烧沸腾,如同千百柄利刃切割着肌体。这样的暴虐摧残之下,就是一尊生铁铸就的人,也要被冲成铁渣。所以陈匡胤在听到那一声爆炸之后,便立即准备拂袖而去,而不是继续观察情况发展。
但陈少白有气疗术相助,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伤势,无论怎样的摧残,他都能一一接下。不知是银龙眼的能量弥补力量身体所需还是剧痛掩盖了饥饿感,气疗术的副作用倒也显得不怎么强烈。
度秒如年。
每一个呼吸,都要承受无数次的折磨,每一次心跳,都是一次煎熬。陈少白前世今生都是宅男,专治习剑也不过数月时光,在这样摧残之下,他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起来,直欲放弃求生的念头。
只是每次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苗语琴的身影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对方的一颦一笑都成了他生存的寄托和希望,潜意识作祟,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对自己施展着气疗术。
“嗯?他在说什么?”听到陈少白闭着眼睛强忍疼痛,如同梦呓般的低声呢喃,陈匡胤侧耳聆听。
一刻钟后,他终于将那断断续续地片段整理起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陈匡胤把这句话放在脑海中回味数遍,沉默良久:“巴擎天,你的眼力的确不错。在剑道这条路上,陈少白或许能比我走的更远。”
“你现在只剩下初入剑士的实力了?按照这样来看,再熬上个二十年,运气稍好的话,说不得你就真能突破到淬气境,成为剑仙,到时就能纵横无双。又何须妄自菲薄?”巴擎天看了他一眼,说出了一番令人心惊魄动的话来。
“大商人口二十亿,能成功步入淬气境的,也就那么几十个。当年你在风州学府才华横溢,天资无双,不是也没能突破?现在倒来安慰我,真是可笑!”
二人对视一眼,皆闭目沉思。至于典吉,他早已收好了银龙眼,似模似样盘坐着,也不知道在修炼些什么。
日升月落,日落月升,如此循环往复再三。
在这段日子里,巴擎天和陈匡胤两人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样,水米未进,只字未启。而陈少白脸上的色泽也从苍白转为蜡黄,随后又渐渐红润起来。
悠久绵长的呼吸骤转急促,随即恢复平常,陈少白伸手将脸上汗水凝聚的一层盐块撩去,缓缓睁开了眼睛。
除了他本人之外,院子里还有五个人:苗语琴,小瑶,巴擎天,典吉,陈匡胤。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话虽如此,陈少白说话时却心疼地捧起了苗语琴那明显瘦削许多的小脸,在其眉心那点殷红上轻轻一吻:“不过,我距离剑豪更近了呢。”
突破到剑豪境界,就可以用秘法搬动气血蕴养经脉,届时两人就能行房,这事陈少白早就与未婚妻说过,所以他再次提起,苗语琴略显苍白的小脸上飞起两道红霞,声如蚊讷:“你没事就好。”
侧过头,就看见同样清减的小瑶,陈少白心头一颤,不知如何面对,只能哈哈大笑两声,故作粗豪:“小瑶,你怎么也瘦成这样了?小苗这几天虐待你了?”
“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