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将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本来也没有几件东西,稍微摆放整齐一下,让整体看上去,不至于那么简陋。
“真正是日久见人心,管家,你平常帮我们做这个做那个,关键时候还要你收留我们母子两个人,真是过意不去。”傅母常年都是被服侍的那个,所以长久以来,习惯了居高临下的态度,现在寄人篱下,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太太,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收留不收留的。这间屋子,是几年前,少爷看我的儿子要结婚,送给我当做贺礼的,但是我那儿子出息了,自己也买了房子,所以这里就闲置下来,说到底,这本就是少爷的。”
傅母转过头,看见儿子坐在简陋的沙发上,双手合十撑成塔尖状,抵着下巴,垂着眸子正在思考着什么,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傅绍卿的身边坐下来:“儿子,是妈的不对,原以为替你挑了一个好女人做媳妇,却没有想到,人心隔着肚皮。”
傅绍卿豁然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傅母连忙上前跟了两步,问道:“儿子,你去哪里?”
傅绍卿眉头轻轻地蹙起,转头看了一眼管家,让她拉住母亲,“我出去一趟。”
傅绍卿出了门,平常代步的汽车,全部都被傅绍君回收,纳入了自己手中,傅绍卿前后看了一眼,这条路上,也难以打到出租车,余光瞄到靠着墙边的一辆自行车,推了几步,歪歪扭扭地骑了上去。
市中心的军区医院,离着所在地地方不远,开车不用五分钟。傅绍卿足足骑了半个小时,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穿过医院的走廊,走到加护病房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号,推门进去了:“爸?”
病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护士正在整理的窗套,看见傅绍卿进来,自然是认得他的,一句“傅少”脱口而出,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改了口:“傅先生,傅老先生已经转了病房。”
傅绍卿抬头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问道:“我爸转到哪个病房了?”
“这个……”护士为难的支支吾吾着,捏着手里的被套,说道:“早晨,大少过来办理的转房手续,我只负责这个病房的清理,不知道傅老先生转到哪个房间了。”
“傅绍君!”傅绍卿双手握拳,转身在墙壁上狠狠地落了重锤。
“傅先生,医院里面,麻烦你保持安静。”护士立刻出声制止,又说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话,还是去咨询中心问一下吧,那里或许有人知道。”
傅绍卿转身,用来时相同的速度,匆匆地朝着医院的咨询中心走过去,医院人多,推着轮椅的,担着担架的,换做平常,傅绍卿一招手,这些人就算是要进手术室,都会先给他让路。
而现在,他只能不停地在走廊之中穿梭,小心翼翼地避开来往的病人,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借过,麻烦,借过。”
医院各处都装有摄像头,数十个画面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反应在大屏幕上面,傅绍君坐在舒适柔软的单人沙发里面,温赢站在后面,轻轻地替他揉着肩膀。
桌子后面,院长把一份签好了的文件递给到傅绍君的面前,“大少,傅老先生的转院手续已经办理好了,你过目一下。”
傅绍君接过来看了一眼,抬手让温赢收起来,食指指着监视摄像画面里面的某个走廊的画面,问院长,“院长先生,麻烦您,等我们家老二去咨询中心的时候,让里面的人不要告诉她实情,我怕他知道老爷子失去意识,一时难以接受,深受打击,身心受创,好吗?”
院长点点头,“为了家属的心理,有的时候我们会选择一些迂回的方式。”
傅绍君笑了,起身伸手,和院长握手:“谢谢您。”
傅绍卿赶到咨询中心,看见一个值班的护士,便问道:“护士你好,我想问一下,088病房里面的病人转到哪一个病房里面了?”
护士刚搁下电话,看到傅绍卿,愣了愣,问道:“088病房的病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父亲。”
“你稍微等一下,我帮你看看。”
傅绍卿在椅子上面做了足足五分钟,这段时间,足以将整个楼层的病房都查一遍了,他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你到底查到没有!”
“麻烦你冷静一点好吗?这里是医院,不是大街!”护士面无表情的抬头,手上转着笔,面前的文件连翻都没有翻一下:“088号病房的病人不归我们管,你还是去病人主治医生那里问问吧,主治医生应该知道病人转去了哪个房间。”
傅绍卿咬牙,伸手一把夺过护士面前的文件夹,“哗啦啦”的翻了一遍,护士起身,伸手扯住文件夹的一角:“你要干什么!这是医院的资料,你没有权利私自查看!”
手上的资料翻了一遍,的确是没有出现088号房的资料,傅绍卿把文件夹往那护士的怀里一塞,出门右拐,来到走廊挂着宣传栏的墙壁面前,上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医院里面各大著名的医生,看见一张眼熟的面孔,傅绍卿掏出手机,拨打那面孔下方的电话。
“您好,你的电话已欠费,请及时缴费……”
“你妈……!”傅绍卿活生生地将一口怒骂咬断在口中,捏着电话,想扔却克制住自己。
“哟,这不是我们家老二吗?”一道含着戏谑的声音从楼梯转角处传来,傅绍卿整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