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来,吹了一天的大风随之消停。暗夜中的安家庄变得沉闷许多。
普通的村民家里是很少点油灯的,只有安府内依然灯火通明。
一身乌黑的法袍,并肩而行的两个青年修士突然出现在了东部村口。
左边之人鹰钩鼻,瘦如骷髅。扬脖扫视着整个安家庄,目光冷酷而嗜血。
右边之人面白如玉,好似文弱书生。嘴唇通红,嘴角的笑意中带着丝丝的淫邪之气。
好似文弱书生的修士扫了一眼安宁的街道,目光在蹲坐自家门口抽旱烟的老头身上停了片刻,道:“这么大个庄子,怎么找人?”
鹰钩鼻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透出几分忌惮之意。嘿嘿笑道:“这种事情还用想吗?找什么找,能喘气的都杀了便是。早晚能将正主杀出来。”
文弱书生模样的修士拿出把扇子,“唰”地一声展开,笑道:“甚好甚好。我也有一个多月没沾荤腥了!那咱就……放开手脚?反正有整整两个队围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鹰钩鼻用行动做出了最好的回应。并二指戳出一记刺杀剑法。剑光大亮,正在门边抽烟消食的老头浑身剧震,烟管脱手落地。脑门上凭空多出个通透的血洞。
歪头栽倒在地时,老头浑浊的双眼瞪得圆圆,可能仍在疑惑这两个后生怎么突然就把自己杀了!
两人不再多说,各选了街道的一侧杀了进去。见到活人便甩出一记刺杀气剑,杀得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然这等事情他们已经干得顺手了。
一处住了十来口人的小院中传来接二连三地惨叫号哭。鹰钩鼻抓起个还穿开裆裤的小童,并二指插在他的口中,近距离爆发刺杀气剑,将小童的半边脑袋都炸飞了。
另有一女号哭抱着他的大腿,他不耐烦地蹙起眉头,又发气剑切开了女人的脑袋。任由鲜血喷在他的身上脸上,此人却是一副极度舒爽的模样。
甩飞死掉后仍紧抱自己大腿的女人,啐骂道:“号个头呀!他日妖族重掌海神星,十个里能活一个就不错了。总之都要死,还不如让大爷我杀个痛快!”
与此同时,整个安家庄从外到内,各个方向都是惨呼不绝,血流成河。
乌衣队来了两个分队,三十左右个修士。倒并不都像鹰钩鼻那般变态。但也只限于不喜近身击杀罢了,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隔着远远拍出一记葬尘大手,打得屋舍成为平地,将里面的人尽都压死是最简单快速的排查方法。
大火渐渐在安家庄外围烧了起来,很快就将这方天地映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火焰熊熊,照亮了夜空。这才能隐约看清空中也有两个人影,都穿着灰袍,居高临下俯瞰着脚下血火交织的村庄。
其中一人留着山羊胡,干瘦干瘦,双目鹰视狼顾,正是用落雷术将李默劈得找不到北的曹鹏举。看到下面的屠杀,他面有不豫之色。
另一人是个极壮的汉子,满脸的横肉,好像屠夫一般。俯视着下方的血火,眼中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看上去好像恨不得亲自下去“爽”一把的样子。
偶尔侧头,看到曹鹏举的脸色,他不由嗤了一声道:“老曹,想什么哪?咱们现在跟了谁?别再搞那些妇人之仁好!再说,我怎么觉得你跟媒僧干出的勾当更无耻些呢?”…。
曹鹏举干笑两声道:“不一样,不一样的……郑元兄,我哪能和你比?当初你可是和总队长并称双人魔的存在。”
郑元得意地哈哈大笑道:“也是,咱们不是一个路数。想当年我在叛兵当将军时,曾经围了个县城,上万号大头兵在里面可着劲折腾了七天……现在那里还是鬼城呢!后来我和师尊二人被那些所谓的正道追得好像狗一样!如今怎样?咱还不是光明正大地出入辉伟宗?哼!”
曹鹏举对他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无脑乱杀流颇看不上眼。忽尔皱眉道:“你说金河宗的镇派灵器就一定在那小子身体里?如果在,咱们这点人,这样的修为是不是不大够呀?”
郑元酷酷地摇头道:“应该就封印在那小子身上没错,只是拿出来要费点劲罢了……咱们这边有那个黄崇明,实在抽不出筑基以上的高手。不过听小吴的语气,妖族金丹级数的大能关注过这个方向,绝无可能出现筑基以上的变数!”
曹鹏举点头道:“这样说来,咱们两个分队的人倒是足够了……”
……
哭喊震天,火光四起。甚至在两个方向都已经有乌衣修士杀进了安府。
偌大的安府顿时炸了锅。家丁护卫都被叫起,守住各处关口,但仆役、丫环、婆子的混乱已经止不住了。
李默早出了练功室,还以蛰息术躲藏在某栋阁楼的三层。以他的视力,整个安家庄都尽收在眼底。
法术乱射,剑气纵横。毫无抵抗之力的村民奔跑着被一记刺杀气剑戳倒,还未长大的孩子被一劈两半!到处都是大屠杀,到处都是狰狞的人脸和刺目的鲜血。
他躲在阁楼的窗帘后面,一时看得傻眼。局面何止是很糟,简直就是糟糕到了极点!
从前也想过乌衣队是双吴的走狗,不是好东西。可却从未想过这些人会残忍到这种地步!
这些……已经不再是人了。说得好听点他们是“人奸”,实际上他们可能比一些妖族更加的可恶和凶残!
他从前还设想着双吴的人会如何搞排查呢。原来是他太天真了,人家的确实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