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舒殢殩獍
“李锦,出来,有人来看你。”监狱的警官走进狭小脏乱的工作房,对里面正在做手工的李锦喊道。
李锦一愣,将手里的手工珠花放下。在监狱里也不是吃白饭的,也要每天工作学习,尤其他们是少管所,对于工作学习更加注重。不过工作比学习要重一些,每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量,完不成不准吃饭不准离开,连休息都没有。
听到狱警喊得那一刻,李锦还有些恍惚。因为实在是没有人来看过他,进来已经半年了,在进来的当天他就知道母亲去世。除了母亲外,还有谁会来看他。
“警官,我能问是谁来看我吗?”实在是好奇,刚刚十四岁的李锦在走出来后,小心翼翼地问狱警。
半年的时间,他比以前更高了。不过却很瘦,也是,在这种地方还能胖到哪里去。刚进来那会因为遭遇了这一连串的变故,最好的朋友离世,母亲丧生,他几乎连生存的**都没了。整个人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床上,因为他的这种表现,没少挨了别人的拳头。
那时候他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连狱警都拿他没办法。思想教育也教育过,体罚也体罚过,每次都弄得半死不活的。可是他就是不动不说话,一心求死,到后来连饭都不吃了。
这样持续了半个多月,真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还是同一牢房里的一个年纪比他大两岁的男孩子,实在是见不得他这样自生自灭。说到底这些还都是一群孩子,即便是有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是从内心而言,他们依旧是一群渴望被疼爱被认可的孩子,只是没有人带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他对李锦说了一句话,说你就这样死了,像烟灰一样一瞬间就会烟消云散,什么都不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虽然很解脱,虽然不会有痛苦,可是你不觉得还有遗憾吗?
遗憾?那一刻李锦突然想到了陈美丽醉红的脸庞,和母亲卑微地笑容。还有那掉在路上的发夹,他就是寻着发夹才找到那座破庙的,还有被他藏在枕头底下的没有送出去的红丝巾。
遗憾,是有吧!怎么会没有遗憾,陈美丽的死,母亲的死就像烙印一样烙在他的心里,让他疼痛的难以呼吸、疼痛的生不如死。
只想抓住那些仇人,让那些人付出同样惨痛的代价,才能让他解脱,让他心里得到微微地救赎。
可是他还有机会吗?转动了一下眼珠茫然地看着同牢房里的几个人。同样的青春年少,同样的稚嫩懵懂。他猛地惊醒,这样死去值得吗?不,不知道,他死,至少也要让凶手得到惩罚,他才能安心地死去。
所以自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振作了。那个少年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他有了生的念头,看着他积极地参加监狱里的劳动,认真地学习,就连狱警都奇怪了。
这样一过就是半年,虽然他是无期。不过听说有重大表现立功赎罪,还是有机会减刑的。他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哪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他也不允许自己颓废地死去。
狱警听了他的话瞥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说:“我哪里知道,先出去吧!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锦点点头,没有再问。在这里半年的时间,他已经深刻明白了这里的人是没有人对他们有同情心的。问多了只会惹来厌烦,倒不如识趣一点。
跟着狱警出去,在见面室里,他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娇美的女人。
而看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因为那个女人不止漂亮,而且还很眼熟。除却年轻外,眉眼处像极了他的母亲万晓敏。
其实李锦长得也像万晓敏,眉眼处尽是俊俏。所以两个人一见面,不用互相介绍,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不过李岚还是开口做了自我介绍,她怕李锦不知道她的身份,说:“我是李岚,应该来说,我是你同母同父的亲姐姐。”
“我知道,”李锦淡淡地说,十四岁的少年眉眼处已经有了不该属于他的忧愁。关于李家,关于这个姐姐的事,母亲没少跟他提起过。
李岚略有些惊讶,随后又有些淡淡忧伤。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淡淡地说:“知道也好,就不用我再详细跟你介绍了。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你想不想回李家?”
李锦一怔,盯着李岚问:“我可以吗?”
李岚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温柔,轻笑说:“你是李家的孩子,当然可以。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这些年…父亲和爷爷对你并不曾关心过,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他们。其实,父亲也是没有办法,我们不是婚生子,想要被李家认可,有的时候连父亲都无可奈何的。”
“我知道,我愿意跟你回去。你也看到了,除了跟你回去,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姐姐。”李锦苦笑一声,无奈地说。
一声姐姐让李岚一怔,虽然她听到过很多人叫她姐姐。可是从李锦嘴里叫出来,还是不一样的。毕竟,他们是同母所生。
随即欣慰地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是个明事理地孩子。我还真怕你会不愿意呢,你能这么想最好。“
“不过我是无期徒刑,可以让我出去吗?“李锦又想到这个关键地问题,不禁刚才升起的一点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这个你尽管放心,既然我能说带你离开,就一定能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你再等两天,两天的时间,我一定来接你。”李岚微微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