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喵伟是被饿醒,他这一天消耗了太多体力,中午时就吃了一个鱼肉汉堡套餐,随后又流血流汗,惊险万分地参与了一场犯罪实录,差点搞得精尽人亡(咳,精神力……),到了后半夜,肚子里叽里咕噜一阵叫唤,比闹钟还吵豪门计:强宠契约小娇妻。

撑开眼皮一瞬间,李喵伟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看清是病房后,他甚至以为是在车衣街被流氓砍伤了头,让人送到医院来了,李喵伟第一反应就是,擦!哪个不长眼自说自话,给他开了个豪华小单间,估计县长都没这待遇,这特么得花多少钱,他激动得大脑充血,记忆终于一点点回笼了,可有些事还是想不起来。

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灰狼那伙人有没有被抓住?莫里斯和两条小人鱼是否获救?这些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在他进入水池后不久,画面就被切断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些凌乱瞬间。

那时,他似乎很难受,感觉像被关进了一口箱子里,四周暗无天日,他拼命地挣扎,痛苦、惊慌和忧心情绪在他体内充斥、奔腾,除此之外还萌生出一股强烈悲悯,有人在不停地跟他说话,头痛欲裂,传入耳中每一道字符都衍变成了催化剂,他急欲宣泄,憋足了劲想要冲破困扰他壁障,渴望不断加剧,直到无法抑制,可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记得了。

不知道谁送他来医院,还是这么高规格病房,他现在全身上下除了饿,心里还有点沉甸甸,灵魂深处仿佛缠绕上了一丝阴霾,这种感觉李喵伟很熟悉,自从接手了佐伊这个身体以后,每次只要接触到过多负面消极情绪,都会在他心灵上留下这么一点后遗症,因此李喵伟很少去主动感知别人内心,除非对方情感较为外露。

李喵伟不是一个心思重人,相反,他神经粗可以跑火车,这点小郁结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个事儿,不去管它,没多久就会自动消散,就算负荷过重,他也有办法排解,完全没必要住院,这样病房住一天不知要花多少钱,夏尔迪管家会不会跳脚?迪迪那里只剩下几百卢索了,工作还没去找,刚买来变身丸也败得差不多了,啊!还有金丝绒草,想到金丝绒草他就想到了公爵大人,然后就真看见了那个男人。

李喵伟以为自己眼花了,想揉一下,才发现手动不了,右手被公爵紧紧抓着,垫在了他脑袋底下,那个平时老爱在他面前摆谱男人,这会儿趴在床头,睡得正熟,这是什么路数?那边明明有张又大又软沙发不睡,非得窝屈在这儿,李喵伟有点不自在,这种陪床架势过分亲密了,他刚出车祸那阵子,照顾他爸妈,还有弟弟妹妹夜里就是这么睡,可也不会抓着他手,和他牵过手只有月芬。

李喵伟愣了一会儿,悄悄仰起身,凑近去看,他和这个自大男人都十来天没见面了,一见面就是这么具有冲击性温情场面,李喵伟不得不怀疑它真实性,如果不是大脑出现了幻觉,那就很有可能是个圈套,公爵故意露出温和一面,趁他放松警惕时,突然一下子暴起,露出凶狠嘴脸,让他赔钱,就跟仙人跳一样,说不定这个公爵根本就是别人假冒,好吧,李喵伟承认自己有点脑补过头了。

公爵睡得挺沉,脸庞呈现出一种放松姿态,原本十足男性化线条此刻显得有些柔软,那双深邃颇为凌厉眼眸紧闭着,肩膀随着轻浅吐息微微起伏,李喵伟有种错觉,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强势,他睡着时身体抱成一团,就像个缺乏安全感孩子,他妈说过,一个人睡觉姿势是从小养成,什么样性格睡着时就能看出来,他打小没心没肺,睡姿就是四仰八叉,经常会把被子睡得翻个面,而他小弟喵喵睡姿就很乖,静静地不怎么动,睡下去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

看来公爵大人幼时过得并不快乐,金钱也不是万能,李喵伟生出一点同情心,他们家穷归穷,可现在想想,回忆起来都是一些日常,却令人感到温暖画面,爸妈总是尽可能地照顾他们三个,不知道公爵如何度过他童年,他听迪迪提起过已故老公爵,据说在大人八岁时,他父亲就去世了,至于他母亲,好像没留下什么印象,之前他也忽略了,似乎像公爵这样地位显赫人就应该是孑然一身,无父无母。

公爵一直没有醒,李喵伟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无聊,盯着一个男人瞧半天,就算那个男人有着令他嫉妒长相,这种行为还是很不正常,于是李喵伟又躺了回去。

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他望了一眼挂在墙上钟,还有三个多小时天才亮,不知道这家医院有没有夜宵供应,他一点点曲起手指,想把右手从公爵下巴底下抽出来,男人呼吸一下下喷在他手背上,熏得那一小块皮肤热热,连带着整条手臂都有一种麻酥酥感觉,病房里寂静无声,这种感觉被无限放大,李喵伟再次痛恨起人鱼敏感体质,他手心都开始出汗了仙华谢后。

差不多胜利在望时,公爵忽然呓语了一句别走,下意识地抓紧了快要脱离控制某条人鱼爪子,男人皱了皱眉,把头转向另一侧,又沉沉睡去。

李喵伟吓了一跳,不敢再动了,他不清楚公爵是怎么找到自己,不过这几天祸都闯得不小,他心虚得很,要是再把公爵给吵醒了,等待他也许不是咆哮就是家暴,李喵伟最担心还是人家要他赔钱,金丝绒草钱,住院钱,说不定捐献首饰初始目公爵也知道了。

算了,睡吧,一觉醒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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