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鱼随口一句,说完就走了,留下了心思各异的夫夫俩一品宫女。

布兰奇脸上的关切缓缓褪去了,眼睛里随之浮现出一层晦涩的光,衬得那双深邃的瞳仁越显幽冷,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李喵伟,却又好像没在看他,只是在追忆某段往事。

李喵伟怨念地吐了口气,一抬头,愣住了,公爵眼中的猜度在他看来,几乎不加掩饰,这原本令他有些不快,但在那点表面的情绪之下,他感受到的是更为深沉的不安,公爵此刻就仿佛是一个绝缘体,隔绝了周围所有明亮的色彩,独自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他在害怕,这个高大强健拥有一切的男人竟然在害怕无忧归田。

李喵伟站起身,横过桌子,在男人头顶上摸了摸,做完这个貌似抚慰孩子的动作,李喵伟就傻眼了,尼玛,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

布兰奇也跟吞了个苍蝇似的,叫道:“你,你干嘛呢?”

“嘿嘿,大人,您是不是害羞了。”李喵伟干脆破罐子破摔。

“笨,笨蛋,别笑得像个白痴一样,丢脸死了!”布兰奇往旁边看看,脸红脖子粗地训斥道。

从他们进店,就接收到了好几道善意的目光,有些人一开始还不确定,发觉别人也在看,便确信无疑了,挖挖挖自由日报连续两次都刊登了公爵夫人解救小人鱼的事迹,可大部分人还是持了将信将疑的态度,不过,今天中午那段电视新闻却让这件事可信度增加了不少,这会儿见到公爵夫夫温情互动,这些人全都会心一笑。

经过李喵伟这么一打岔,刚才那点不愉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趁着妻子垂首之际,布兰奇脸上的羞恼变成了愧疚和自责,他刚才在怀疑什么,坐在他面前的是佐伊,不是特蕾莎。

这时,侍者把另外几道菜端了上来,一道炝籽虾,一道清蒸大螃蟹,一道河蚌炖鸡,一道翡翠银鱼羹,都是鲜美而清淡的菜。

“要是不喜欢这里的菜,我们就换一家餐厅。”公爵提议道。

“谁说的,我这会儿胃口好得很!”只要没有河鱼,来碟子咸菜都不成问题。

夫夫俩正吃着饭,餐厅门口又进来两位客人,为首一个是人鱼贵族,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相极其漂亮,一头冰绿色的长卷发,不仅不违和,反而映衬得皮肤莹白如玉,狭长眼眸下的一颗泪痣更是为他平添了许多惑人的风情,门口的客人都在偷偷打量他,而他身后跟着的青年明显是人鱼近侍,也是个美人。

侍者殷勤地迎上前去,招呼道:“先生,晚上好,请问有预先订座吗?啊!您是……”侍者总觉得这位有些脸熟,一时又想不起名字来。

此时正值用餐高峰时间,这家餐厅生意本就很好,今天又恰逢皇舞剧,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偌大的店堂里差不多已快坐满了。

人鱼贵族只是站着,瞟都没瞟侍者一眼,他的近侍不耐烦地回答道:“没有,你还要让我们家少爷在这里站多久,快安排座位!”

“是是,两位这边请。”侍者很习惯这种态度,反倒是刚才公爵夫人客气的回应出乎他的意外。

侍者把主仆俩带到一个角落里,还没等他挪开椅子,人鱼近侍已经不满地叫起来:“你这带的什么座,看!距离厨房这么近,你是让我家少爷吃饭,还是闻厨房里的油烟!”

绿发人鱼责怪道:“埃拉,小声点!”

“对不起,少爷。”

侍者十分为难,解释说:“先生,你们来得晚了点,除了这里,座位已经全满了,要不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叫人先上一些茶点,一有空桌,就立刻帮你们腾出来。”

“少爷,我们换一家店吧,这里算不上很高级,服务还这么差!”

绿发人鱼皱了皱眉,在店堂里环视了一圈,忽然,他双眸一亮,径自往窗边走去。

近侍顺着方向望去,明白了,他对侍者挥挥手,说:“你走吧,不需要你了,我们找到人拼桌了。”

布兰奇拆好一只螃蟹,递给李喵伟。

“干嘛?”

“吃我这个。”

“不要,自己拆才好吃。”

“好东西都给你糟蹋了。”布兰奇指了指桌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壳,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鱼,螃蟹都不会吃。

“……好吧,给我。”李喵伟接过一只白嫩嫩的蟹钳,塞进嘴里之前,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您刚才上好厕所洗手了没有?”

“……还给我!”

“啊?难道真的没洗手,您真是太不讲个人卫生了,夏尔迪管家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李喵伟把蟹钳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幸好我不讲究。”

“……”那你还问个屁啊!

李喵伟正在大快朵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但非常好听的声音,“布兰奇,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没座位了,介不介意拼个桌?”

李喵伟偏了一下头,还是没看到来人,这家餐厅的座椅是圆弧状高背的沙发椅,人一坐进去,三面就包住了,除了迎面方向的人,侧面以及后面,都看不清椅子里坐的人,同理,路过的人必须走到视线的前方,才能让坐着的人看见,不然除非把身子探出去,这是一种极为私隐的座位设计。

李喵伟一看之下未果,并没有急着探出身去,他之前跟螃蟹奋斗了好一阵,模样实在不太雅观,既然是公爵的朋友,总不能失了礼数,他趁着空档,赶紧扔下螃蟹,把自己清理干净。

公爵的态度却很奇怪,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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