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舞只觉心疼难耐。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人,如今却要斗个你死我活么?
悦雅不说话,只将玉镯握得更紧,紧到玉镯硌得手心生疼。
“悦雅,我说过,会护得你周全!”影舞幽幽吐出这句话,默默在心里补出未说完的下一句:今后,再不欠你!
皇后涉嫌毒害柔嫔,禁足栖凤宫!
这几日,影舞在栖凤宫安心的待着。没事儿就写写字,看看书。那快要完工的冬衣,影舞却再不想碰一下。
日子就这样安静的过着,影舞不知道栖凤宫外的任何事情,只等着自己的最后结果。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这些日子自己都有了准备,能做到坦然接受。
“这是在做什么?”
宣璘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影舞一跳。看着他面带笑容的靠近,影舞一时没了反应。
“在练字么?”宣璘认真的品评了一番:“你的字虽然工整,却还有欠火候。来,我教你。”
影舞任由宣璘握着自己的手,手把手的在纸上写出两个字:宣璘。字体强劲有力,雄浑大气。与影舞小巧娟秀的字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境界。
“念给我听听!”
影舞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纸上的字,久久不肯开口。
宣璘见影舞面上悄悄升起的那么桃红,故意揶揄道:“怎么,不认识?”
“宣......璘”影舞轻念出声。声音温柔婉转,宣璘听来,煞是受用。遂要求影舞多念几遍来听听。影舞不愿,两人疯作一团。
一番**,待安静下来,影舞一阵恍惚。宣璘如此前来,事情定是解决了。那如今悦雅?
“事情都解决了么?”
宣璘轻轻嗯了一声:“那小宫女昨晚什么都招了。她原本是姜蓉的婢女,一切都是姜蓉的阴谋。”
“什么?姜蓉?”影舞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会是她?
宣璘伸手将影舞捞回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他发现,只有这样紧紧抱她在怀,自己才会觉得心安。“嗯,虽是姜蓉的主谋,那宫女现下却是你宫里的人,你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你最多也就是律下不严的罪,罚你在栖凤宫里静思一个月。不用担心!”
姜蓉,怎会变成了姜蓉?不是悦雅么?“那姜才女现在?”
“死了!”宣璘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
死......了?影舞不敢相信的慢嚼着这两个字。死了?姜蓉?那个扬言要迷倒世间的万千男子,让他们通通臣服在石榴裙下的姜蓉,死了?那个常常来栖凤宫找自己的姜蓉,死了?那个会甜甜的叫自己“凤绝儿”的姜蓉,死了?
她的张扬终是害她走上了不归路。而那个曾经宠她,给她一切的男人,如今却在自己的床上,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和自己谈论她的生死。这一刻,影舞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
自古君王多薄幸!自己,怎会忘了呢?
婉柔宫的风波就这样渐渐平息。柔嫔并无大碍,养了几日,早已好了。只是那个曾经风光无限,备受龙宠的女子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后宫。或许,这样,也好!这样,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一个火炉,一卷经书,影舞半卧在贵妃塌上,悠闲度日。禁足,于她来说,也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只是这样的日子却是如此的短暂、易逝。
“娘娘,外面有人拿了这块玉佩,来寻您?”莹然恭敬的递上一块雕工精细的白脂玉佩。
影舞接过玉佩,心下一沉,急急开口:“在哪儿?快传!”
莹然见影舞突然变了脸色,心知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好之事。匆匆退出,领了那人进来。
穆真进到内殿,一头跪在影舞身前,再忍不住,哭出声来:“皇后娘娘,您快回去看看您母亲吧?夫人她......她怕是熬不过啦!”
“啪”上好的羊脂白玉从影舞手中滑落,跌落地上,碎成两半。影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后退两步。莹然连忙上前扶住:“娘娘?”
影舞眼神涣散,呆立半晌。随后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宫,她要见她的母亲!
“皇后娘娘,皇上有令,您不得随便出入栖凤宫。还请您体谅!”门外的侍卫尽责的拦下影舞,毕恭毕敬的说道。
影舞却不管不顾:“放肆,滚开!”
影舞一路狂奔。路上的宫人都不可思意的看着失态的皇后,三五成群的低声议论着。
出了栖凤宫,影舞渐渐平静了下来。如今她是皇后,那就得有皇后的样子,再不能任性而为。何况自己现在正被禁足,若是贸然出宫,只怕会给母亲惹来祸端,也会让别人抓住把柄。在这后宫中,若是行错一步,那只会万劫不复。
“娘娘,还请您三思!”莹然追了上来。穆真也紧随其后。
“穆大娘,烦请您替影舞好好照顾母亲,影舞很快就会出宫去看她。”若要出宫,首先得得到皇上的允许。
穆真拭掉眼泪,点头离去。
“莹然,我知你是皇上的人,定有办法见到皇上。求你,想办法让我见皇上一面!”莹然原本是御前奉茶的宫女,影舞封后后才到的栖凤宫。一方面照顾影舞,一方面却也是皇上在栖凤宫的眼线。说起来,整个栖凤宫之中,竟没一个人,是自己可以信赖的。真真是可悲!
影舞的殷殷请求,莹然默然。“娘娘,奴婢定当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