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找在下么?不知道有什么事是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在下十分乐意为姑娘效劳!”
影舞脑中快速闪过画中那忻娘的可爱面庞,下意识伸手抚上腰际。在那里,藏着那枚足以救她一命的——白玉镂雕双鱼式香囊。
“姑娘这套衣服,在下看着好生眼熟。”唯铭上下打量一番,惊疑道:“咦,这不正是我那丫头紫雨的么?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来?”
影舞哑然。从他那双明了一切的眼中,她知道,他知道她是谁!他此刻做的不过是想一步步击溃她的心理,让她惨败!
“天都已经这么晚了,姑娘还孤身一人来找在下,还带着面纱,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影舞依旧不发一言。
唯铭继续道:“不知姑娘可否介意把面纱给摘了?在下这样看着,着实有些别扭。”
影舞抚上面颊上的轻纱,沉默了下,终是开口道:“摘与不摘,对萧大人来说,有区别么?”
唯铭闻言笑了,点头道:“姑娘说的是,摘与不摘,的确没什么区别。”顿了顿,又道:“对了,在下听属下说,我给紫雨那丫头的黑铁令也在姑娘身上。”说着伸出手,“那黑铁令乃我萧家重要信物,留在姑娘身上怕也没什么用处。还请凤绝姑娘还给在下吧。”
黑铁令,紫雨!
想到此刻正在房中睡得香甜的紫雨,影舞忍不住蹙眉。这次,她该是把她害惨了吧?她那么信任她,她却在汤里给她下药,拿了她的令牌。其实,最开始,她的计划里是没有她的,怎奈呵,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见影舞不动,唯铭又说了一遍:“还请凤姑娘,把黑铁令还给在下!”
黑铁令,香囊,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影舞犹疑着,选择了右!
状似不小心,一枚白玉镂雕双鱼式香囊从腰带里掉了出来,直直掉到影舞脚边。影舞愣了一下,弯腰去拾,却如愿晚了一步。
唯铭抢先拾起香囊,悬在自己眼前。面上表情,有震惊、有欣喜、有迷惑,也有痛苦。嘴唇哆嗦了好久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香囊,你从哪儿来的?”
他的反应既在她的预料中,也出乎她的意外。至少,她不明白,他眼里那缕若有似无的痛苦,从何而来。
影舞劈手去夺,“你还给我。”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黎轩的声音插了进来。身影由远及近。
唯铭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做任何回答。回头定定看着影舞,没了刚才的彬彬有礼,厉声问道:“我问你,这香囊,你从哪儿来的?”
“你还给我。”
影舞避而不答。再次上前想要抢回香囊,却在刚靠近他的那一刻,被他扼住了脖子。呼吸突然变得困难,眼前的脸变得狰狞恐怖。
“我再问最后一遍,这香囊,你到底从哪儿来的,说!”
事发突然,黎轩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儿。唯铭如此失态,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他十岁那年弄丢了他的小妹妹——萧薇,一次是他的大哥——萧唯天,为了娶他现在的大嫂——凤盈而离家出走后。
那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不管为了什么,他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疯下去。心里升腾起一股很强烈的感情:他不许任何人伤害这个女人,包括他最好的兄弟。
黎轩集力在手,一击打掉他扼住影舞脖子的手,将影舞护到怀中,怒道:“你发什么疯?”言罢看到他手中的香囊,也愣了。
难怪他会这般失态,原来是因为这个香囊。这香囊是他曾经亲手做给萧薇的生辰礼物。上面的双鱼,一条她,一条他自己。自从萧薇八岁那年走失后,他就一直责怪自己,觉得若不是因为他自己贪玩带着她偷溜出去,她也就不会走失。
这些年,萧薇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心魔。他一直都没停止派人寻找她,却一直没有消息。如今陡然看到这香囊,难免会激动了些。
“那香囊,你从哪儿来的?”黎轩问怀里的影舞。
“呵,真是好笑。”影舞推开黎轩,扯开遮在面上的轻纱,冷笑道:“从我记事起,这香囊就随身带着了。如今你们却来问我这香囊哪儿来的,莫不是认为,我偷的,抢的?”
唯铭浑身一震,不可置信道:“这香囊是你的?”
影舞乘他愣神,劈手夺过香囊,冷然道:“难不成还是萧大人您的?”言罢,愤然转身背对他而立。
唯铭哑然。看着她背对自己生气的模样,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道已变得有些模糊的身影。是啊,小时候,他惹她生气的时候,她也是这般背过身去,不理自己!
呵,他一直认为她就是厉国派来的一个奸细,却从没想过,这香囊,会是她的!
“小鱼儿,”唯铭露出微笑,轻呼了一声她的乳名,道:“我是二哥啊,你不记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