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她,怯生生地跟在十八岁的阿曼达大哥身后,去一个一个击破那些反对者的设防。
去警告或者威胁那些想要谋权的长老级人物。
为了让多病的身体变得强壮,在厚厚的冬雪覆盖了整座城市的清晨穿着单衣迎着凛冽刺骨的寒风奔跑!
即使害怕,即使疼痛,也要勇敢地忍着。
“知道一分钟可以做多少事吗?铅笔厂一分钟能生产1600支铅笔;核潜艇一分钟可航行1200米;银行的点钞机一分钟可以数1500张纸币;股市在一分钟内可以让一百万人破产,这是连小学生都知道的答案。如果还继续要在这里踌躇不前的话,现在就放弃吧,不要再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那个人,总是那样冷酷地鞭笞着她。
那样宝贵地对待时间的一个人,在她的身边辅佐她十年的时间里,是有多难熬?
如果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他想要的,其实是她的权,她的钱......那么,她也许会成全他!
毕竟,那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喜欢趴在草地上,边吃着棒棒糖边看着没有营养的漫画书之外,根本就不懂得权利和金钱的诱惑。
何苦要多余地让她辛苦十年?何必要让他多余地浪费十年?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叫和东西掉落的声音。
江泠月疑惑地转身,正看到顾菲墨的年轻助理,那个把顾菲墨退回来的礼物打包扔到她脚下的男人。
他很快地收回了那双蔑视的眸光,懊恼地在跟被撞到的女职员道着歉。
“啊,因为赶着去财务部拿报告给总裁,所以......”他谦逊地向前辈弯腰道歉,“真的是很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小心的......”
那神情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踏出校园的青涩大学生,真诚而谦虚,与昨天出现在江家那蔑然傲视的表情绝然不同。
又是一个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灵魂的人。
江泠月摇了摇头。
申年浩的话语突然停顿。
明明应该被当成小丑的人应该是那个身残又丢丑的女人,为什么却感觉自己才是小丑?
他抿了唇,紧跟了几步,和她并肩走出开源集团办公大楼。
“应该称呼你为什么?”
“......”
前一刻,还在前辈职员面前如谦虚的小白兔一般纯真青涩的新进职员,这一刻又换上了嘲讽蔑视的表情。
“顾太太?”
“......”
“总裁夫人?”
“......”
“还是......顾少的下堂未婚妻?”
江泠月的脚步终于顿住,她侧过头,漠然地看着面前那张嘲讽的面孔。
“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做这样的事?”
“我......”申年浩抿了唇。
“就算是再坚固的山,再牢固的桥,也会有倒塌的一天;就算是我们耐以生存的坚实的土地,有一天也会出现豁大的缺口,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了这座靠山?你要依赖于谁?”
申年浩僵住,看着渐渐远去的那个难看的娇小身影。